涯海角,它也一定会找到我的吧?
家……
至少,家是熟悉的……
也许……也许里面的一切,真的都只是我的想象……是我的精神,在极度的恐惧下,出现了问题……
对,一定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铁锈和腐臭味的空气,刺得我肺部一阵生疼。
我颤抖着,伸出了我的右手,推向那扇己经虚掩着的,散发着无尽不祥气息的家门。
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木头。
一种滑腻的、冰凉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我强忍着想要立刻缩回手的冲动,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冗长的摩擦声后。
门,被完全推开了。
我们家客厅的全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没有开灯。
整个客厅,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惨白色的光芒之中。
而唯一的光源,来自客厅正中央的天花板。
那里悬挂着的,根本不是我们家那盏普通的、白色的圆形吸顶灯。
而是一个……一个无法用任何己知生物学知识来解释的……散发着惨白色、如同尸体般冰冷光芒的……不规则的、正在缓慢而有节奏地跳动着的……
巨大的肉块?!
是的,一个巨大无比的、仿佛还拥有生命的、表面布满了无数扭曲虬结的深色血管和不断渗出粘稠液体的……搏动着的肉块!
它就像一颗从某个巨型怪物胸腔里被活生生掏出来的、畸形的心脏,被无形的丝线悬挂在那里,每一次搏动,都会散发出那种惨白色的、冰冷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己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客厅。
而那令人发疯的、几乎要将我逼疯的噪音……
嗡——嗡——嗡——咔嚓——咔嚓——滋啦——
正是从这个搏动着的巨大肉块里,源源不断地发出来的!
它每一次收缩与膨胀,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混合着令人牙酸的低鸣、仿佛指甲刮过骨头的刮擦声、以及某种东西在不断碎裂时的“咔嚓”声的恐怖噪音!
我的大脑,在看到这个东西的瞬间,彻底一片空白。
无法思考。
无法理解。
也无法接受。
眼前的景象,己经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摧毁了我过去十几年所建立起来的全部认知和常识。
客厅的墙壁,果然不是平时的米白色。
上面被胡乱涂抹了厚厚的一层暗红色的、己经有部分开始半干涸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之前闻到的那种浓烈的铁锈和腐烂的混合气味。
那些液体,还在不断地、一滴一滴地从墙壁上滑落下来,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污迹。
我们家那些熟悉的家具——米色的布艺沙发,深色的红木茶几,靠墙摆放的电视柜——也全都被这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所浸染、所覆盖,变得肮脏不堪,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而客厅中央的那张红木茶几上……
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我们家常用的、印着蓝色碎花图案的白色瓷盘。
盘子里……
盛着的……
是……
是……
是……
是……
爸爸……还有……妈妈……
他们的……
头颅。
他们的双眼都瞪得大大的,眼球因为充血而显得异常突出,脸上凝固着一种混杂了极度惊恐、难以置信和无边痛苦的恐怖表情。
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脖颈处的切口,异常平整,就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瞬间切断的一样。
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那平整的切口处,缓慢地、不断地渗出,染红了那洁白的瓷盘边缘,也染红了我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睛。
「啊……啊……啊……啊……」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连一丝最微弱的呻吟都无法挤出。
我的身体,也完全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锁链钉死在了原地。
恐惧,己经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是绝望。
是彻底的、冰冷的、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成碎片的绝望。
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