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伯虎哪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脸上陪笑,连连作揖。
“老师说得对,学生一定严加管教小儿,决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向三问满意点头,刚想勉励两句,就听得一声冷笑,从人群之外传来。
“沈伯虎,就凭你这平庸之姿,又怎能管教得了沈留香这等天纵奇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就连向三问大儒都吓了一跳。
沈伯虎再怎么谦和也是镇国侯,位高权重,普天之下,敢如此怼沈伯虎的人,可没有几人。
如果不是向三问当过沈伯虎的夫子,就算是这位前礼部尚书,也不敢教训沈伯虎的。
围在外面的儒生和闲汉,生怕遭了误会,纷纷让开,拥挤的人群,如波浪一般分开。
只见人群外围,任操之打着一把油纸伞,为一个老者遮雨。
那老者年过七旬,面色枯槁,两颊削瘦,两鬓己经霜染,但腰杆挺得笔首,眼眸精光闪烁,不怒自威。
赫然便是大赢王朝第一铁胆御史,任靖来了。
沈伯虎全身大震,瞠目结舌。
任靖的铮铮铁骨,忠肝义胆,整个大赢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是大赢天下所有读书人绝对的精神偶像。
沈伯虎生平最敬佩的人,便是任靖。
只是任靖退隐之后,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去向。
沈伯虎听闻他在江南某地隐居,几次寻访无果,引为平生憾事。
没想到,沈留香写了一本话本小说,竟然将这位大佬给引出来了。
向三问同样瞠目结舌,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任靖上朝为官之时,正气凛然,怼天怼地怼空气,就连赢昭帝陛下,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隔了数年再见到任靖,向三问对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心怀畏惧。
但很快众人便反应了过来,沈伯虎又惊又喜,即走几步上前迎接,一揖到地。
“犬子胡闹,竟然惊扰了任靖老大人,该打,该罚。”
向三问等十几个大儒,也都恭恭敬敬上前作揖行礼
不少曾经上朝为官的大儒,看到任靖,同样一阵阵头皮发麻。
任靖为官孤傲不逊,性如烈火,但为人却十分亲和,扶起了沈伯虎等众人,寒暄两句,随即转头西顾,皱眉。
“我那小友沈留香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