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扶着婷姐儿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又急又疼。?k~s¨j/x¢s!.,c′o*m*
她看着婷姐儿单薄的身子,再想到她们要去的地方,只觉得荒谬又悲凉。
姐儿难道忘了从前在正院过的那些日子了吗?
总说要凭孝心打动二夫人。可秦氏连毒杀亲女的事都做得出来啊,又怎会被几句孝道打动?!
二爷今日答应得如此痛快,分明是不愿再管这些事,往后姐儿在秦氏院里是好是坏,怕是再无人上心了。
日后若有事,她们还能去求谁?
云烟心里满是挫败,好不容易出了那地方,如今她们又要回去了。
走了一会儿,刘婷抬头望向远处那座熟悉的正院,朱漆大门紧闭着,她心里既有几分即将见到母亲的欣喜,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忐忑。
当时搬离这里的时候,哥哥是最不想走的那个,如今却是她回来了。也不知道母亲看到她以后,会有多高兴。
婷姐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说服云烟,轻声说道,
“母亲本性是好的,这次她想不开害我,定是有自己的苦衷。_s?j·k~s*a/p,p~.?c*o?m-她是我母亲,血脉连着呢,怎么会真的对我不好?”
云烟听着婷姐儿的话,只觉得喉咙发堵,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沉默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
正院。
秦家倒了.......
自从前几日,珊瑚从侍卫闲聊中偷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就一首悬着,惊慌不己。
可她偏偏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要死死瞒着二夫人。
二夫人如今的情况很不好,整日躺在病榻上起不来身不说,有时还会突然说起些让人害怕的胡话。
一会儿念叨着皇后之位终究是她的,一会儿又咬牙切齿地咒骂宋夫人狐媚惑主,勾引了二爷。
更会骂大姐儿不懂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就不应该生她。
索性现在是禁足期间,消息闭塞,正院也没什么人来,只要她绝口不提,夫人就不会知道。
“珊瑚姐姐,这是今个儿的药材。”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略显生硬的声音。.q!i`s`h′e\n/x·s..!c,o_m·
珊瑚吓得手一抖,药杵差点从手里滑落,她连忙收敛好脸上的慌乱,转过身去。
是负责去门前取药的小丫鬟,只见她把手里的药包往珊瑚怀里一扔,连个正眼都没给,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们底下人饭都快吃不上了,她每日吃香喝辣的,药材也是及时又足量!”
圆脸丫鬟一边走,嘴里还嘟囔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珊瑚听得一清二楚,语气里的怨怼藏都藏不住。
“还是先去给夫人煎药吧。”
珊瑚本想上前呵斥两句没规矩,可话到嘴边,一想到正院如今的处境,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丫鬟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边,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自从夫人毒害大哥儿的事传开后,下人们看夫人的眼神就变了。
连亲子都杀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想必以前的名声都是演出来的。
从前的敬畏变成了如今的鄙夷,底下的人越发指挥不动了。
背后更是少不了议论,那些毒妇、蛇蝎心肠的字眼,时常能飘进珊瑚的耳朵里。
屋逢连夜偏漏雨。
如今又是宋夫人掌家,正院的分例肉眼可见地变差。
眼下都入秋了,往年这个时候早该换上的秋衣,到现在还没送来。
想到这里,珊瑚就忍不住忧心。
下人们每日的饭食,不是凉透了的剩菜,就是带着馊味的汤水,有好几次送来的米饭,一看就是别人吃剩的。
这几日更是过分,好几次只有一碗饭,连点咸菜都没有,那米饭还是陈年旧米,嚼在嘴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一时间,院里怨声载道。夫人又缠绵病榻没法主事,人心早就散了。
这段时间,但凡有点门路的,都想办法调去了别的院子。
可让人疑惑的是,夫人的饭菜不但没变差,反而多了很多往日里难得一见的珍品,燕窝、海参从不间断。
药材也全是挑最好的用,大夫更是日日来诊脉,前几日甚至还来了两次太医。
这些想必都是二爷吩咐的,大有一种没有放弃二夫人,要将人好生养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