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却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连耳尖都跟着发烫。
周婶眉眼笑得弯弯,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热络:“传宗啊,可算见着真人了!老周在家念叨你八百回,果然是一表人才,瞧着就让人打心眼里欢喜!”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在周阳、周川的后脑勺上各拍了一巴掌,力道虽轻,语气却佯装严厉:“两个没规矩的愣头青!见了哥哥也不知道喊?瞅瞅人家传宗的模样做派,你俩绑一块儿都赶不上半分!”
说罢自己先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引得满屋子人都跟着乐起来,气氛愈发热闹了。
老周背着手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得意地朝众人晃了晃脑袋:“咋样?我早说传宗这孩子,往人堆里一站就是鹤立鸡群!今儿亲眼见着,没吹牛吧?”
他伸手重重拍了拍易传宗的肩膀,语气里满是骄傲,仿佛自家孩子得了天大的荣耀,“这气度、这模样,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第二个!”
林姨刚启唇,老李便爽朗地大手一挥,截过话头:“自家人还客套啥!这是你李婶,是一名护士!”
他虎目一扫,几个孩子立刻挺直了腰板。老李伸手揽过一边站着女孩的“瞧瞧,这是我家大闺女,模样随她亲娘,漂亮吧!”
老李大着嗓门介绍道:“这两个半大小子是双胞胎老二李卫国、老三李建国,42年生的,皮得很!”
又指了指那两个女孩,“这俩丫头里高一点是44年出生的老四李秀兰,小一点是47年出生的妹妹老六李素珍。”
他接着把剩下两个男孩介绍说:“大一点是老五是45年出生的李中华,最小的老七是49年生李保国。”的也点了点,“家里总共四男三女。”
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传宗,你都瞧见了,说说,你觉得咋样?”
李婶目光落在易传宗身上,眼前的青年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间透着世家公子的风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出色。
她的目光又悄悄移向躲在一旁的秀芝,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并非看不起秀芝,只是觉得自家这大闺女虽好,可眼前的易传宗太过出众,秀芝似乎真的配不上。
李婶心里明白,自己在旁人眼中或许有点势利眼,但她自认为是个通透人。秀芝已经25岁了还未嫁人,自己给她介绍了那么多周边条件拔尖的年轻人,她却一个都看不上,害得别人都以为自己这个后娘苛待了她。
可实际上,她对待秀芝和自己亲生的六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半点偏心。
李传宗笑意温和,拱手依次唤道:“李婶好,弟弟妹妹们好!”话音未落,几个孩子便叽叽喳喳地应和起来。
秀芝却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目光直直锁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上。
老李突然从椅子站起来,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易传宗肩上,"你看不是巧了,今天我回家和家里人说:“碰见一个帅小伙,叫易传宗,我家大闺女……”
时隔经年,秀芝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时,心想:“老天爷似乎偏爱他,他仍是1942年初见时那般面容白净如玉,长相俊美。小十年不见,岁月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从容气韵,身姿愈发挺拔优雅,举手投足间氤氲着文人独有的清隽雅意。”
望着眼前如谪仙般的身影,秀芝心底泛起酸涩,自惭形秽的念头如藤蔓疯长——她深知,自己终究是配不上这般优秀的人。
秀芝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指尖深深陷进衣角,褶皱在掌心翻涌如浪。浑身止不住地轻颤,她拼命咬住下唇,眼眶里滚烫的泪水打着转,倔强地不肯坠落。
嘴唇开合数次,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连一声破碎的叹息都挤不出来,只能用近乎滚烫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那张阔别已久的面容。
当年要不是你爷爷和你,我家秀芝娘俩哪能活着走到鄂豫边界处!"他眼角泛着泪光,转头冲秀芝喊道:"还愣着干啥?快给传宗倒茶!"
易传宗静静聆听着李叔的讲述,当听到自己与爷爷曾救过秀芝娘俩时,他的脑海中,记忆如潮水般迅速翻涌开来。
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神里闪过一丝恍然。怪不得刚刚瞥见眼前少女的时候,那眉眼间似乎有点眼熟。
秀芝的手微微发颤,青花瓷杯里的茉莉茶泛起细小的涟漪。
易传宗接过茶杯,忽然注意到她腕间戴着一只银镯子,纹路依稀是当年爷爷药铺里的样式。
记忆瞬间翻涌:1942年的鄂豫省,硝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