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念头瞬间攥住了她脆弱的神经。
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在她冻得微红的脸颊上留下冰冷的痕迹。
“对不起,教授,对不起……”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哽咽,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萨格莱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并无责备,只有一丝无奈。
他抽出魔杖,动作轻快地在金妮面前一点——一道极其柔和的暖金色光晕瞬间拂过她的身体,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力量。
小女巫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汹涌的泪意仿佛被无形的堤坝拦住,只剩下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惊魂未定地看着教授。
“听说,你最近总是不厌其烦地从礼堂带些小鱼干或牛奶,悄悄放在洛丽丝夫人常经过的角落?尽管那位骄傲的女士似乎从未领情?”
萨格莱斯的声音依旧平稳。
金妮羞愧地点点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放心吧,韦斯莱小姐,”萨格莱斯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安抚力量,“目前,这件事仍是一个秘密。”
他微微俯身,温和地注视着她,“而且在我看来,你己经从这场可怕的经历中,汲取了足够沉重、也足够深刻的教训,我说的对吗?”
“教……教授,”金妮声音微弱,“您的意思是……您……您不会揭发我吗?”
希望在她眼中小心翼翼地燃起。
“当然不会,”萨格莱斯语气坚定,“你只是一个被强大的黑魔法物品蛊惑、操纵的学生。而且万幸的是,它并未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没有一条无辜的生命因此而逝去……当然,除了那些公鸡。”
他首视着金妮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这一切的源头是那本邪恶的日记,而非你的本心。”
“对不起教授……”
金妮的眼泪再次滑落,但这次混杂着如释重负的感激,“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洛哈特教授他……他肯定也是因为那本日记才……才受到伤害的……对不起……”
她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迟来的歉意,既是为自己,似乎也是为那位倒霉的教授。
“韦斯莱小姐,”萨格莱斯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正,“学生,尤其是年轻的学生,被黑暗魔法或物品蛊惑,这本身并不稀奇。霍格沃茨的职责之一,就是教导你们辨识并抵御这些危险。”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透出几分严厉,“但教授则完全不同。一个合格的教授,若连分辨这种程度危险的能力都缺失,放任自己轻易被操控,那他就不配站在讲台上,否则只会贻害无穷,辜负‘教授’这个称谓!”
金妮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将矛头指向洛哈特。
“所以,放宽心,”萨格莱斯的语气重新缓和下来,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雏鸟,“尽管你被日记控制时所做的事并不正确,但万幸结果可控。至于洛哈特教授之后的遭遇……”
他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那并非你的责任。坦白说,如果当初那本日记落在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位教授手里——无论是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还是斯内普教授,这场危机早就被干净利落地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所以……教授,”金妮鼓起最后一点勇气,问出了那个日夜折磨她的问题,“我……我不会被开除吗?我……也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当然不会,”萨格莱斯语气笃定,“不过韦斯莱小姐,你需要告诉我,那本日记最初是从哪里到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