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修炼无情道。′j′i¢n\r?u~t-a,.~c′o.m¢心法晦涩难懂,每一次运转,都仿佛在剜去心中残存的情感。
思念家人的痛苦,渴望关怀的脆弱,甚至是对杀戮的恐惧,都被一一剥离。他回到寒绝峰,继续修炼。这一次,风雪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因为他的心,比风雪更冷。他不再觉得苦,不再觉得疼,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淡漠。公孙流玉对他的变化很满意。他开始带着凌言出席各种场合,让他处理宗门事务,甚至让他去执行一些血腥的任务。凌言做得很好。他杀人时,眼神平静无波。面对求助时,冷漠以对。处理事务时,铁面无私。他成了凌霄阁最年轻的长老,人人敬畏的“执法长老”。他的剑,快如闪电,冷如冰霜,所到之处,无人敢逆其锋芒。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眼神总是淡淡的,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陪伴他的,只有那冰凉的银丝缚面。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做一把没有感情的剑,直到陨落。直到那天……苏烬向他告白,少年红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师父,我知道我不该……但我控制不住……我喜欢你,不是弟子对师父的敬,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那时的他,心中是巨大的恐慌和挣扎。£秒:#章^节\′?小?说¤×t网ˉ \?无μ?·错=内¤<容e}?师徒伦常,年龄差距,还有他那颗早已习惯了冰冷的心,都在告诉他,这是不可以的。可他用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温柔体贴,一点点叩击着自己紧闭的心门。他会在自己修炼晚归时,默默留下温热的宵夜。会在自己心情不好时,笨拙地讲些凡间的笑话。会在自己偶尔流露出一丝脆弱时,紧紧地抱住他,说:“师父,有我在。”那双盛满了爱意的茶色眸子,像一束光,强行照进了凌言黑暗冰冷的世界。他躲不开,也……不想躲了。房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凌言的回忆。苏烬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的玉带,头发用一根简单的墨玉簪束起,少了几分甲胄在身的英武,多了几分温润的少年气。他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快步走到凌言身边。“师父,你看我这身如何?”他转了个圈,锦袍的衣摆扬起,“去月老祠,这样总不像山匪了吧?”凌言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和温柔,看着他茶色眼眸里映出的自己的模样——那个戴着星辉耳坠、眼神不再冰冷的自己。¤:^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方才回忆中席卷而来的刺骨寒意,仿佛在这一刻,被苏烬身上的暖意一点点驱散了。 “很好。”凌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别开脸,不让苏烬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湿意,“比那身甲胄好看多了。”苏烬走到他身后,从铜镜里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右耳垂的那枚璃珠坠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师父……戴了这个耳坠?”凌言的耳尖又是一红,轻轻“嗯”了一声。苏烬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流动的星辉,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真好看。就像……师父眼中的星光。”凌言缓缓抬起头,便从镜中撞进了苏烬盛满爱意的眼眸里。那里没有冷漠,没有残酷,只有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温柔和珍视。“师父,”苏烬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冷了。”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火海中失去一切的孤魂,不再是寒绝峰上独自承受风雪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在炼狱考核中麻木杀人的“剑”。他是凌言,是苏烬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唇角终于舒展开一个极浅、却无比真实的笑意。“走吧,”苏烬牵起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温暖而有力,“月老祠的灯,该等熄了。”凌言任由他牵着,听雪崖的门再次打开,晚风卷着秋意吹入,却不再带着刺骨的寒意,反而携来了远处月老祠传来的、温暖的灯火气息。过往如刀,刻下深深浅浅的伤痕,但此刻,有一人执手,便胜却人间无数。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是月老祠的灯火,是生生世世的誓言,是终于不再冰冷的、充满了暖意的未来。月老祠坐落在镇虚门后山的枫树林深处,像是被时光特意封存的一隅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