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那口黑棺,“敢扒我的神识,今日定要让它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黑棺里突然传出幽幽的叹息,像是无数人的声音叠在一起:“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场呢……”
黑气从棺缝里汹涌而出,那些碎纸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拼凑成新的人影——
这次不再是纸人,而是个个身着华服的虚影,竟都是些眉眼妩媚的男女,围着戏台跳起了凌乱的舞,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春山恨》。
凌言眉头紧锁,掌心灵力蓄势待发:“别被它们引了心神。”
苏烬却突然低笑一声,侧头看向凌言,眼底闪过促狭:“说起来,方才那画面里,阿言的剑舞可比这好看多了。”
凌言的脸“腾”地红了,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闭嘴!”
黑气如绸,缠着那些华服虚影越转越快,《春山恨》的调子被揉碎在旋转的气流里,竟生出几分蛊惑人心的力道。
一个绿衣虚影突然挣开舞步,化作道青烟掠向霍念,声音学得与云风禾一般无二,柔得能掐出水:“阿念,你看他们都在笑你……不如随我走,我护着你。”
霍念握剑的手猛地收紧,剑身映出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动摇。
云风禾察觉不对,银发一扬,掌风带着冰意扫过那道青烟:“障眼法!”
青烟惨叫着散开,却在消散前又变作霍念的模样,对着云风禾挑眉坏笑:“他方才可是动了心呢。”
“找死!”霍念的剑气瞬间劈开那虚影,金色灵力撞在戏台柱上,震得满室纸人齐齐歪倒,琉璃眼珠滚了一地。
苏烬却盯着那些滚动的眼珠,忽然低笑:“这鬼东西倒是懂得对症下药。”他脚尖碾过一颗眼珠,那琉璃壳裂开,流出黑血般的汁液,“可惜了……用错人了。”
话音未落,黑棺里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抓向戏台边缘的众人。
凌言流霜剑出鞘,莹白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七八只手,断口处冒出的黑气里,竟夹杂着细碎的呜咽:“好冷……谁来暖我……”
“是枉死的戏子怨气所化。”凌言剑势不停,白衣在黑气中穿梭如鹤,“这鬼王以他们的魂魄为食,炼化了百年,才有这般窥心的本事。”
苏烬与他背靠背站定,指尖凝起的灵力比先前凌厉数倍:“那便连本带利,一起清了。”
他转头时正对上凌言的目光,方才的尴尬已化作并肩作战的默契,“阿言左路,我右路?”
凌言颔首,流霜剑划出半轮月弧:“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