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父亲的丧事和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更没有时间打理。
这一荒就是三个月。
此刻,沈峰图纸上的那些怪异器械,已初具雏形,错落其间。
看着这个新生的演武场,沈峰胸中第一次涌起一丝“家”的感觉。
这是他熟悉的战场!
要知道,想要让这个废物身体赢下京卫大考,光靠药物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仅要食补,更要练!
以最快速度,榨出这具身体最后一丝潜能。
沈峰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重走军营路!
把自己当成一个新兵蛋子,在这里重新淬炼!
军营是一个大熔炉,废铁进去,好钢出来。
沈峰相信,只要自己严格按照新兵连的双倍训练强度,三个月后绝对会有质的飞跃。
第一个项目。
四百米障碍——!
让全身都动起来,切实锻炼到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没有什么比四百米障碍更适合的项目了。
脱下里衣赤膊上阵,枯瘦的肋骨根根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那焚身的灼痛和经脉的哀鸣。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残酷的压榨。
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
一项接着一项。
虽然以沈峰现在的身体还无法标准完成,而且一个项目的耗时都相当长,但军人的钢铁意志却让沈峰不能停下。
半个时辰过去了。
身体在两种汤药的药力催动下渐渐适应了翻越障碍的动作,但沈峰的状态却开始下滑,已经有了脚步虚浮的征兆。
“少爷!您这身子骨……”李福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闭嘴!”沈峰的声音冷得可怕。
“小翠!把府里最沉的石锁给我找来!再找些结实的长绳!”
小翠从未见过少爷如此骇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慌忙跑开。
与此同时。
侯府后院一座不起眼屋脊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老一少,年长者缺一臂,目光如鹰,年轻人则是熟面孔,正是上次来过的黑影。
看着沈枫那略显笨拙的身躯在演武场上折腾,黑影阿生一脸的不忿表情,“王头儿,怎么样?白跑一趟了吧?这小子是真转性了!”
“哼!你懂个屁!”王毅低斥一声,独臂扬起,照着阿生后脑勺就是一记脆响。
虽然沈峰的豪言壮语振奋人心,可王毅这半辈子,听过的牛皮比吃过的盐还多,非得亲眼看过才算。
本来按照来时的计划安排,看完沈峰的表现王毅就会离开不做逗留。可此刻,他那历经风霜的双眼却死死盯着演武场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器械上,怎么也拔不出来。
这……
王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鬟小翠,多年行伍、斥候的本能,让他一眼就窥见出这些器械的可怕之处!
这些东西看似简陋怪异,却直指军卒体魄的根本!
每一处攀爬、翻越、腾挪,都精准锤炼着战场搏杀所需的大小肌群!
更可怕的是,它锤炼的是筋骨协调,是临机应变,是军卒最重要的综合素质!
王毅的目光炙热如火,呼吸都粗重起来,花白胡子微微颤抖:“阿生!快拿笔!把场子里的那些架子都给我细细描下来!回头照样子,咱们也弄一套!”
“是。”
阿生不敢怠慢,掏出手指长的短笔在舌头上蘸了蘸,就着屋瓦俯身疾画。
画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
阿生停下手中画笔迟疑道:“王头儿,这些奇怪玩意,怕是沈家压箱底的秘传吧?咱们就这么抄了去会不会不太好啊,是不是该跟沈家打个招呼?”
王毅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又是一记脑瓢。
“招呼个屁!老子瞧见了,就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