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压向沈家府邸,可后院演武场上却反常地灯火通明。?精¨武!小~说-网, -首¨发-
人影憧憧,敲打声、吆喝声交织一片。
沈峰裹着一身未散的疲乏,指点着场中的忙碌。
“左边那口大锅,顶盖缝隙用黄泥封死!只留一个出气孔,把那几根打通了竹节的竹筒接牢,斜着插进旁边的冷水桶!”
又指向右边另一口锅,“这边的盖子做成木头的,中心挖凹槽,四周必须严丝合缝,一丝风都透不得!”
“那边!灶台垒结实了!锅沿要正好卡在灶口上,这样火头才能聚拢!”
凿了孔的锅盖、打通竹节的竹筒、糊满泥巴的接口,还有奇形怪状的木头锅盖。
小翠看着被折腾得面目全非的厨具,小脸皱成一团。
忍不住小声嘀咕:“少爷这又是唱哪一出啊?”
“白天把自己练得半死,夜里又来祸害家里的锅灶……好好的锅盖非得凿个窟窿,接上这些七扭八歪的竹管……”
“李叔回来了吗?”
沈峰话音未落,就见李福风尘仆仆地奔来,黝黑的脸上沁满汗珠,眉头紧锁,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采购清单。
“少爷!”
李福喘着粗气,卸下后背上的麻袋,“按您吩咐,最便宜的猪油牛油,足足五大桶!烧碱实在难弄,只买到一小袋,可干净的草木灰弄了好几大筐!便宜的花香精油和干花磨的细粉也齐了。”
他抹了把汗,看着场中热火朝天的改造场面,心里的担忧应了验。
可一想到少爷那执拗性子,彻底放弃治疗:“少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钱都花出去了,现在想退也来不及了。¨3¢8+k+a·n+s\h·u′.*n!e\t-”
“酒呢?”沈峰追问。
“都在后门,这就到!”
话音刚落,几名粗壮汉子搬着沉重的酒坛走来。
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沈峰都有印象。
这些都是当年追随老爹四处征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卒。
老爹殉国之后,他们念着旧情,继续守着沈家的酒铺。
沈峰神色肃然,对着几位老卒深深一揖:“诸位叔伯,家父故去,沈家困顿,诸位仍不离不弃,沈峰在此拜谢!”
然而,原主多年积累的恶名早已根深蒂固。
面对沈峰的礼敬,老兵们只是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其中那个身材最为魁梧、名叫王大力的老卒,更是毫不掩饰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大少爷客气了!我们是出身行伍的粗人,不懂那些虚礼。您还是站远些,免得碍手碍脚!”
“王大力!你放肆!”李福气得胡子直抖,当即呵斥。
反倒是当事人沈峰没有所谓,一把拦住李福,转移话题道:“李叔,酒铺的存货,都在这儿了?”
“都在!”
李福指着墙角堆成小山的十几个大酒坛,心痛得直抽抽,“大少爷,这可是咱家酒铺最后一点家底了。那铺面半死不活,全指着这点酒撑门面,您可要精心着用啊。若是不成,我们好歹还能搬回去卖……”
沈峰无奈地抿了抿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j+y*b/d+s+j\.!c-o′m-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到一个酒坛边。
“啪”地拍开泥封,一股浓烈刺鼻的劣质酒精味混杂着粮食腐败的酸馊气猛地喷涌而出,熏得人直皱眉。
舀起半碗浑浊发黄的酒液,仰头灌了一口。
劣质酒液如同滚烫的砂砾刮过喉咙,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怪味,呛得直咳嗽。
这玩意儿能卖出去才是见鬼!
愤然将剩下的半碗泼在地上,指着那堆劣酒,“全部倒进左边那口锅里!”
“啊?”
李福和小翠失声惊呼,连那几个一直冷眼旁观的老卒也停下了动作。
“少爷!使不得啊!这酒再差,多少也能换些铜板……”李福急得直跺脚。
“倒!”沈峰只有一个字,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冰。
王大力等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既然主家发话,他们便不再犹豫。
几个老卒沉默地上前,抱起沉重的酒坛,走到那口插满竹管的铁锅旁。
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浑浊刺鼻的劣酒如同污水般倾泻而入,浓烈呛人的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演武场。
灶膛里,干燥的柴火被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