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
沈峰嘴角勾起冷弧,“南郊柳树巷三号仓,东市骡马市后街七号仓,城外庄子地窖的陈米,加在一起不下万石。”
“你跟我说实在拿不出?”
张胖子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老兵“啪”地将契约拍在银票旁!条款刺目:
一、供货:每月五百石精米,三百石粗粮。
二、价格:市价上浮一成!现银结算!
三、若定远商行违约,罚十倍定金!承担一切损失:包含但不限于商誉折损、订单赔偿!
四、若因张记断供致沈家商行对第三方违约,张记需双倍赔偿沈家对第三方之违约金!
张胖子浑身颤抖,目光死死盯住那条“双倍赔偿第三方违约金”,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衣料!
这简直是悬在头顶的断头刀!
沈峰负手而立:“朱家能让你除名,像条丧家犬。”
“而我,”沈峰踏前一步,“能让你张记成为京都粮行的头把交椅!”
“是舔朱家的残羹冷炙,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还是签契约,用这银子坐头把交椅,让招牌响彻京都?”
声音陡然转厉,如惊雷炸响:“张掌柜,选吧!”
张胖子看看银票契约,又看看沈峰掌控一切的眼眸。
“签!我签!”他扑到柜台前,抓笔蘸墨,手抖着在契约上狠狠摁下手印!
鲜红指印,如血烙印!
“小侯爷!”张胖子抬头,嘶声道,“张记唯您马首是瞻!粮食今晚送到!”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峰转身离去,老兵收契匣紧随。
张胖子与伙计瘫软在地,只剩敬畏。
马蹄声踏碎黄昏的宁静,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在沈峰耳中却显得格外沉重。
他闭目靠在车壁上,商战带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心弦却始终紧绷。
车窗外飘来的零碎议论,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听说了吗?城西王寡妇用了定远香皂,脸烂得流脓了!”
“哎哟,我也听说了,回春堂的郎中都说是‘邪毒入肤’哩!”
“啧啧,什么狗屁侯府?我看是黑心府!”
沈峰猛地睁开眼,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掀开车帘一角,街边茶肆里几个闲汉正唾沫横飞,说得有鼻子有眼。
他认得其中一个,是东市有名的游手好闲之徒,专替人散播消息。
“停车!”沈峰声音冷冽。
车夫一勒缰绳,马车停在路边。老卒凑近车窗,压低声音:“少爷,上午还没这些风言风语,这势头不对。”
“当然不对。”
沈峰冷笑,目光扫过那几个闲汉,“半天功夫就传得人尽皆知,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才怪。”
“朱达常这头蠢猪,断我货源不算,还玩起了腌臜手段……”
“这招,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