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的喧嚣与沈峰掷地有声的控诉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但那决定性的圣旨已然落下。^1^5~1/t/x/t`.~c?o^m+
周元朗私造军火、意图不轨的滔天巨罪被沈峰以铁证掀开。
皇帝震怒,三司会审、锁拿逆贼的旨意如同雷霆,瞬间传遍宫闱。
然而,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以及奉命协同的京畿卫、京卫司人马在宫门外广场集结时,一股无形的暗流却在涌动。
赵长生一身玄黑轻甲,按刀而立,脸色冷峻如铁,他身后是李队正率领的京畿卫精锐。
沈峰带着陶明、步星、狄不过等人肃立一旁,虽面色疲惫,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出鞘的利刃。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吴文渊。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此刻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对身边一名年轻御史低声说着什么,声音不高不低,“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大理寺的印信还没到,程序岂能儿戏?”
“我等身为朝廷耳目,风宪之官,更要谨守规矩,为百官表率!再催!”
那年轻御史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赵长生看得心头火起,凑近沈峰,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鄙夷和不耐烦,“看见没?这就是都察院!”
“平日里弹劾起人来一个比一个快,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真到了办正事、抓逆贼的节骨眼上,就开始摆谱、讲规矩了。?s+h_u.x.i?a\n!g_t.x′t¢.-c?o_m~”
“屁大点事都要等齐三司印信,分明是故意拖延!”
“这帮清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那吴文渊,指不定和周元朗那老匹夫有什么勾连!”
沈峰目光扫过吴文渊那张看似古板严肃的脸,又掠过他身后几个眼神闪烁的都察院官员,心中了然。
这“程序”二字,此刻就是最好的掩护。
他微微颔首,“赵兄,稍安勿躁。”
“周元朗树大根深,爪牙遍布,有人想给他通风报信、争取时间擦屁股,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报信的人,藏得倒深。”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双目仿佛要穿透那些官袍下的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升高,广场上的气氛愈发凝重焦灼。
赵长生几次按捺不住想要上前催促,都被沈峰拦下。
终于,在众人几乎要失去耐心时,一名大理寺的官员捧着盖好三方大印的正式协查文书赶到。
“吴大人,文书齐备,可以出发了吧?”赵长生强压着怒火,声音硬邦邦地问道。
吴文渊慢悠悠地接过文书,仔细查验了一番印鉴,仿佛在鉴赏什么稀世珍宝,半晌才捋了捋胡须,矜持地点点头:“嗯,手续齐全,合乎规制。?x,k¢s·w~x¨.`c~o!m¢”
“诸位,随老夫前往周府,锁拿逆贼周元朗——!”
就在三司齐汇从宫门外出发的同一时刻。
周府,书房。
沉重的紫檀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周元朗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近乎死寂的平静,只是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毒蛇般的阴冷与疯狂。
一张揉皱的纸条被他死死攥在掌心。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却传递着最致命的信息——走私资敌于北莽,三司会审,锁拿在即。
“沈峰……”周元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私造军火?
这罪名虽重,但以他的地位和多年经营,未尝不能狡辩推脱。
秘密项目、下属蒙蔽、甚至反咬沈峰毁证栽赃!
他早已备好了几套说辞和替罪羊。
真正让他如坠冰窟、感到灭顶之灾的,是沈峰在朝堂上那句看似不经意却直指核心的猜测。
走私资敌于北莽!
这才是悬在他头顶真正的铡刀!
矿场暴露了,那些堆积如山的硫磺硝石和震天雷残骸是铁证。
但更致命的,是那些曾经替他执行过边境脏活、知晓他与北莽某些势力进行过隐秘交易的“灰鹰”杀手!
这些人是活生生的证据链,一旦落入三司之手,在严刑拷打之下,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就再也洗不脱了!
那时,才是真正的诛九族,万劫不复!
“弃子……必须清除干净!”
周元朗眼中凶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
他猛地起身,走到书案旁一个不起眼的青瓷花瓶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