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与陶明等人策马奔向定远大营,扬起一溜灰黄的土龙。`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行至半途,前方岔路口,另一股烟尘扬起。
只见狄不过、齐振英、步星、雷猛四人当先,身后是五十名巴屠小队队员以及和雷猛一同过来的将门子弟,个个精神抖擞。
更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间的十几辆大车,车上整齐码放着方正木箱,由厚重油布严密覆盖,并用粗大绳索牢牢捆扎。
两队人马汇合,无需多言,狄不过等人默契融入队伍。
行至辕门外,
定远军副将孙隆带着几名亲信军官早已等候多时,见沈峰驻马,孙隆立刻抢前几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孙隆,率定远军诸将官,恭迎征北大元帅!”
声音洪亮,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当他垂首行礼的瞬间,沈峰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与估量。
那目光里面没有多少敬畏,只有一种深沉的、带着距离感的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仿佛在无声地叩问:一个靠父荫和皇帝宠信骤然跃居高位的小儿,带着这些花哨玩意儿,有何资格执掌这支曾随沈定远浴血百战的残军?
沈峰脸上无波无澜,仿佛没看见孙隆那微妙的眼神。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沉稳,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片破败的营地,最后停在孙隆那张带着恭敬假面的脸上。
“孙副将,”沈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营地里的一切杂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营中情状,本帅已尽收眼底。不必在此耽搁。”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营中那唯一还算高耸的点将台,同时也瞥了一眼那些大车,简短命令道:“车队暂候辕门外,严加看管。!d,a′k!a~i\t?a~.\c-o?m¨”
“点将台,带路。”
孙隆腰背瞬间挺直几分,眼角余光飞快地掠过那些大车,应了声“遵命!”,转身引路。
沈峰紧随其后,步履沉稳。
狄不过、陶明一左一右,目光扫过两侧营帐缝隙里窥探的浑浊眼睛;步星、齐振英、雷猛则默契地压住阵脚,身后的巴屠队员如同无声的影子,踏着精准一致的步伐,甲叶在沉默中发出极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辕门外,只留下部分巴屠队员看守大车。
通往点将台的路不长,却仿佛穿过一片巨大坟场。与沈峰记忆中父亲治下那支军容整肃、杀气盈野的定远铁骑判若云泥。
所谓的演武场上,几十个穿着破旧号衣的新兵,正有气无力地挥舞着手中磨损的木刀木枪。
动作七歪八斜,脚步虚浮拖沓,呼喝声更像是病弱的呻吟。
几个凑在简陋火堆旁的军汉,对沈峰一行人的经过,只投来嘲弄的一瞥,旋即又低下头去。
点将台由夯土垒就,不算高大,台面坑洼不平。
台上空空荡荡,台下稀稀拉拉聚集着不足百人,大多是军官和少数被驱赶过来充数的士卒。
他们勉强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衣甲不整,眼神涣散,不少人拄着长枪当拐杖,脸上写满困倦和漠然。
更多的人则远远地躲在营帐的阴影里,抱着胳膊观望。
孙隆抢先一步登上点将台,站定后清了清嗓子,试图提振一下气氛:“肃静!征北大元帅沈峰到——!”
台下响起几声拖着长音的应和,更多的则是沉默和交头接耳的嗡嗡声。′m¨z!j+g?y¢n′y,.?c*o′m`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正一步步踏上台阶的沈峰身上。
沈峰站定在点将台中央,身形挺拔如孤峰。
他没有看孙隆,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麻木、疲惫、带着审视或轻蔑的脸,扫过远处那些懒散观望的身影,扫过这片破败死寂的军营。
短暂的沉寂后,沈峰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一丝温度,却如同冰锥扎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定远军?”
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如同在看一堆无用的垃圾。
“你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否定,“也配叫‘定远军’?别污了这三个字!”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惊愕、愤怒、难以置信的低吼声浪般掀起!
沈峰的声音却如同重锤,狠狠砸下,盖过了一切嘈杂:“本帅今日站在这里,接管这大营,是为了这面定远旗!为了我父帅沈定远留下的番号!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