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地方够味儿…”胖子缩着脖子,警惕地四下张望,总觉得那些黑黢黢的门洞和窗户后面藏着东西。
他胸口的怀表“嗒嗒”声似乎比平时清晰了一点。
吴天沉默地站在站牌阴影里,左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掌心烙印传来持续的、冰冷的灼痛感。
像一块深埋在皮肉下的寒冰在燃烧,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空荡的街道和那片荒地。,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等人?”一个突兀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烟嗓,毫无征兆地从站牌另一侧的阴影里响起。
吴天和胖子悚然一惊,猛地转头。
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这人瘦,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得西装,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
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毫无生气,但白色的西装又让他在黑夜里特别显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一张平平无奇却很端正的方脸,但那双眼睛…眼白部分似乎比常人多了些浑浊的暗黄,瞳孔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嘴里叼着根没燃完的烟卷,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就那么歪歪斜斜地靠在锈蚀的站牌柱子上,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我姓黄,黄富贵。”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但颜色有些发黄的牙齿。
笑容很平常,但配上他那双在暗处似乎微微泛着一点浑浊黄光的眼睛,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你们一会儿了。”
胖子下意识地往吴天身边靠了半步,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天哥…这人…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像…像…”
吴天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这个自称黄富贵的男人。掌心烙印的悸动没有加剧,但也没有平息。
一种令人排斥的“味道”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不是腐臭味,而是一种…仿佛带着点死人的气味儿?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目光似乎不是聚焦在脸上,而是在更深的地方…扫视?像在打量什么…食材?
“电话里那娘们儿让我来接你们。”黄富贵似乎没在意胖子的戒备,自顾自地把烟卷从嘴上拿下来,在粗糙的手指间捻熄了。
“地方不远,不过现在车开不进去,得走一段路。”他朝公交车站尽头那片荒地后面努了努嘴。
“去哪?”吴天开口,声音冰冷。
“到了就知道。”黄富贵把烟卷别在耳朵上,站直了身体。“放心,米小米那娘们虽然说话冷冰冰的,但心不坏。
跟我来吧。”他转身,迈开两条瘦长的腿,径直朝着荒地后面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坑洼不平的土路走去。
胖子看向吴天,眼神询问。
吴天看着黄富贵那松松垮垮走在前面、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背影,又感受了一下掌心烙印持续的冰冷信号,他抬脚跟了上去。
胖子一咬牙,也赶紧跟上。
土路崎岖,布满了碎石和裸露的树根,在昏暗的天色下更显难行。
空气里那股老房子的霉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郊野外特有的、带着泥土和腐烂植物气息的凉意。
路两旁是稀疏的杂木林,枝桠扭曲,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如同鬼爪。
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越靠近那个黄富贵,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就越强烈。不是恐惧,就是一种生理性的不适。
他总觉得黄富贵身上有股不属于活人的气息?是死气,也是一种、仿佛放久了的生肉混合着泥土的死气。
而且黄富贵走路几乎没有声音,那么瘦高的个子,踩在碎石和枯枝上,竟然轻飘飘的。
“黄哥,”胖子忍不住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怪异感,“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还有多远?”
黄富贵头也没回,声音飘过来:“快了,二里地。前面拐个弯就到。”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土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二里地…胖子心里嘀咕。他总觉得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
脚下“咔嚓”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胖子低头,借着最后一点天光,隐约看到几片灰白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碎片嵌在泥土里。
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碎骨?
他猛地抬头,看向前面黄富贵那瘦削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那若有若无的死气,似乎更浓了。
吴天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他没说话。他的左手在口袋里,掌心烙印的冰冷灼痛感一直存在,像一颗不祥的心脏在跳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