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气息却如同被斩断了源头,瞬间平息了大半!
他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那焦黑碳化的左手掌心,伤口狰狞可怖,边缘还在冒着细微的黑烟,散发着一股焦臭。
死寂。
只有血雨落在焦土、岩石和人体上的沙沙声,以及伤者压抑的呻吟声。
孔捷站在原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
这……就是旅部命令里所谓的“高度危险”?
这诡异的力量……这恐怖的污染……这自相残杀的惨状……
赵刚之前那些疯狂的“胡话”,此刻如同冰冷的钢针,一根根扎进孔捷的脑海!
他缓缓首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后怕,
有震惊,
有对命令的疑虑,
更有一种被卷入巨大未知漩涡的沉重无力感。
他走到担架旁,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刺刀的刀尖,将泥浆里那枚米粒大小、却散发着深渊气息的暗红晶体轻轻拨弄到一片相对干净的岩石上。
晶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妖异的暗红光晕,内部仿佛有粘稠的液体在缓缓流动。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石头?”
孔捷的声音干涩沙哑,没有了之前的强硬,只剩下沉重的疑问。
他解下自己腰间那个油布包,打开,里面几块鸽子蛋大小的暗红血晶静静躺在那里。
他拿起其中一块,又看了看岩石上那枚从陈星体内“逼”出来的微型晶体……两者在能量气息上,同源!
只是大小和纯度天差地别!
赵刚也挣扎着挪到担架旁,看着陈星焦黑的左手和那枚微型血晶,眼中充满了痛心和巨大的忧虑。
他听到孔捷的问话,疲惫地点点头,声音嘶哑:
“是……就是这种东西……那些戴鬼面具的鬼子,用的就是它……能污染人的神智,把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他喘息着,看向孔捷,
“老孔……你现在……信了吗?这命令……绝对有问题!陈星他……不是危险分子!他是在和这种鬼东西对抗!他是在救我们!”
孔捷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他攥着那块鸽子蛋大小的血晶,感受着那冰冷沉重的触感和内部蕴含的、令人不安的邪恶能量。
旅部那冰冷的电文,
赵刚拼死的维护,
陈星身上爆发的恐怖力量和那枚被逼出的“毒核”,
还有眼前这自相残杀的惨状……
所有线索如同冰冷的拼图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
真相,似乎远比旅部命令所描述的……要复杂、要黑暗得多!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扫过昏迷的战士和重伤的陈星、赵刚。
作为一团之长,他必须做出决断。
“通讯兵!”
孔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到!”
那名送信的年轻战士赶紧上前,脸色苍白,显然也被刚才的变故吓得不轻。
孔捷将那枚从陈星体内逼出的微型血晶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包好,连同自己油布包里的几块大血晶一起,郑重地递给通讯兵。
他紧紧盯着对方:
“你立刻出发!
以最快的速度!
把这些东西,还有这里发生的一切——赵政委和陈星同志的状况、刚才的混乱、以及……旅部那道命令——一字不漏,当面报告给旅长!
就说……”
孔捷顿了一下,声音斩钉截铁,
“就说我孔捷,以党性、以脑袋担保!
这个陈星,绝不是敌人!
这道命令,有重大疑点!
请求旅长彻查!
在新命令到达之前,我部将暂停执行押送任务!
原地待命!”
通讯兵看着团长手中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包裹,又看看团长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说道: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他接过包裹,小心地塞进最贴身的油布里,转身猫着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茫茫雨幕。
看着通讯兵消失的背影,孔捷才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