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的清晨，祁家村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丹青。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祁同伟站在堂屋门口，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他今天就要返回京州。因为初六之前要赶回京城，在这之前，汉东还有几场重要的棋局要布，几枚关键的棋子要落。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分耽搁。

“哥，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祁燕拽着他的衣袖，眼眶通红。小姑娘穿鼻尖冻得通红，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仿佛一松手哥哥就会消失似的。

祁同伟心头一软，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如今己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那双眼睛里的依赖丝毫未变。

“到了秋天，哥接你去市里读书。"他转向父亲，“到时候我来安排！”

自己的这个妹妹读书虽然刻苦但是跟自己这种天赋异禀的一比就不行了，自己可是在一个小小的乡镇中学当上了全市的高考状元，妹妹在这个乡镇中学考上大学的希望不大。上一世就是连个专科都没考上，只是后来在自己发迹之后，给她搞了个函授文凭，给安排到了县中学当了名教师，而祁燕就一首在学校老实本分的工作下来。\e^x?i·a?o`s,.-c-o!m?现在想来，比起那些隔三岔五就惹点事出来的那些个乡亲远亲的，自己的妹妹可是太省心了。

祁同伟觉得自己上一世对妹妹关心不够。这一世趁着时间还早，祁同伟打算让她转学，希望她能考个好点的大学。

祁父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闻言只是重重地点头。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照出老人脸上纵横的沟壑。他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把儿子培养成大学生的同时，又让一个女娃读高中。只不过以前他没有能力让女儿去大城市读书，听到祁同伟的话自然不会反对。

只不过他现在有种担心！他知道儿子如今出息了，可心里却像悬着一块石头。究其原因，也是儿子也太出息了！这次回家来带回来的东西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开回来的那辆轿车，听说能在村子盖十栋房子都花不完！还给家里装了电话，昨天一天就听他在那里打电话，对面不是厅长就是局长的，都让他心惊肉跳。这世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啊。

祁母从屋里出来，手里攥着个蓝布包袱：“同伟，把这些带上！腊肠、腌菜，还有你最爱吃的辣酱...”

“妈，够了，京城什么都有。”祁同伟嘴上推拒，却任由母亲继续往里塞着瓶瓶罐罐。!白~马·书¨院? ¨芜,错*内′容+忽然，母亲从怀里摸出个红绸布包，层层揭开，露出一对泛着温润光泽的玉镯子。

“这是你奶奶传下来的...咱们家最难的时候我都没舍得卖”，祁母的声音突然哽咽，“本来要给秦家姑娘的...谁知道...这丫头没福气！你带着吧，碰见那家合适的姑娘就送了吧！”

祁同伟听老妈念叨起来秦芳，也是鼻头一酸，镯子上精细的缠枝花纹硌在掌心，冰凉的温度却灼得他眼眶发热。“妈，还是您留着吧，您不想亲自送给儿媳妇啊？”

“你拿着吧，你这常年在外的，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你送还是我送不一样吗？”祁同伟知道母亲这是变相催婚了，只好收了下来。

"我会给您找个好儿媳的。"他轻声承诺，将镯子小心收进内袋。

祁同业此时在门口说道：“可以出发了！”

院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老村长拄着拐杖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几位族老，再后面是乌泱泱的村民。

“同伟啊，我会按照你的吩咐的。”老村长颤巍巍地拍他肩膀，“你也要记得跟我的约定啊！”

祁同伟笑着点头，那是带领全村人过上好日子的约定。

祁同业在车旁按响喇叭。引擎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划破晨雾。

车轮碾过结霜的土路时，祁同伟透过后视镜望去。母亲还在挥手，父亲佝偻的背影像一截枯树，妹妹追着车跑了几步，最终变成视野里一个小小的黑点。

出了祁家村，祁同伟说道：“先去趟岩城大北湖！”

祁同伟掏出BB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1月15日：祁大哥，我和小凤期末都考了年级前五十。

当时自己太忙没有回电话，趁这个机会去看看高小琴姐妹吧。

大北湖村比去年更加破败。高家那座低矮的土坯房门窗紧闭，门楣上还贴着褪色的挽联。隔壁大婶告诉他们，高父去年冬天己经走了，两个闺女被城里来的干部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