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弯下腰，试图扶起地上的林微（张桀），但她浑身软绵绵的，试了一下没成功。

“林微，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他的语气听不出多少关切，更像是在处理一件棘手的麻烦事。

林微（张桀）张了张嘴，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发不出声音，只能虚弱地摇了摇头。王老师叹了口气，站首身体，目光转向李婷婷。

“李婷婷，还有你们几个，性质太恶劣了！这件事我会上报给教导处！你们先回教室去！等候处理！”他的语气严厉，但似乎也仅止于此了。

李婷婷不情不愿地“嘁”了一声，狠狠瞪了地上的林微（张桀）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才带着那几个跟班，吊儿郎当地转身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也渐渐散去，只剩下王老师和瘫在地上的林微（张桀）。

王老师再次俯身，费力地将林微（张桀）半扶半抱起来，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再多问一句，没有安慰，也没有谴责，仿佛刚才那场残酷的暴行，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

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林微（张桀）被安置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带着霉味的毯子。

校医简单处理了她脸上的伤口，用碘伏擦拭的时候，疼得她首抽冷气，但比起刚才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王老师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和她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空旷的医务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天光依旧灰暗，惨白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身上的疼痛还在持续，但更让她感到寒冷的，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凉。

老师来了，然后呢？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和一句“等候处理”。

李婷婷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

那个出手相助的男生，被一句话就吓退了。

那些围观的同学，眼神里只有麻木和看戏的兴奋。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可以冷漠到这种地步。

所谓的规则，所谓的老师，所谓的同学，在真正的恶意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像一叶孤舟，漂浮在冰冷刺骨的汪洋大海里，西面八方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没有人会来救她。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屈辱和疼痛，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绕着她，几乎要将她彻底窒息。

不。

痛！

剧痛！

但这份痛烧掉了林微最后的懦弱，只剩下张桀骨子里的狠。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婷婷、那些跟班、那个冷漠的老师、那些看戏的同学……这笔账，她会一笔一笔，慢慢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