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鸢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麻木的意识表层。.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沉溺于痛苦,也是一种逃避,张桀。”
逃避?
她是在逃避什么?
逃避过去张桀犯下的罪孽?
还是逃避现在陈芮正在承受的绝望?
这念头像一粒投入死水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高伟的折磨还在继续。
手段似乎更加随心所欲,也更加阴毒。
有时候,她会在吃饭时,忽然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提起陈芮过去某个丢脸的瞬间,看着陈芮(张桀)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难看,然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有时候,她会故意打翻东西,然后命令陈芮(张桀)跪在地上,用最屈辱的姿势一点点清理干净,而她则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像欣赏戏剧一样看着。
小宝目睹了这一切,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眼神怯懦,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总是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天下午,高伟似乎心情格外不好。
或许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心。
她回来后,整个屋子的气压低得吓人。
保姆战战兢兢地做完晚饭就借口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高伟几乎没怎么动筷子,阴沉着脸喝着闷酒。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抬手,将面前盛着热汤的碗狠狠扫落在地。
“哐啷——哗啦——”
滚烫的汤汁混着瓷器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小宝裸露的脚踝上。
孩子吓得猛地一缩,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敢哭。!第.一¢看~书_网\ .首¢发′
高伟霍然起身,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她几步走到陈芮(张桀)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你就这么看着?”
“看到你儿子被烫,你就这副死人脸?”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
陈芮(张桀)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被迫仰视着高伟那张扭曲的脸。
她想反抗,想挣扎。
但身体深处那股被反复打磨出的麻木感,像沉重的铁链,锁住了她的西肢。
高伟见她不说话,眼底的暴戾更盛。
她抬起手,似乎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
很轻,带着试探。
高伟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狠戾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层冰冷的、不耐烦的伪装。
她松开陈芮(张桀)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谁?”
她隔着门,沉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略带迟疑的女声。
“小高啊……我是隔壁的王阿姨。”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声音挺大的,我有点担心……”
高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走到门边,但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应付。
“没事,王阿姨。”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有礼,甚至带着一丝歉意。
“刚才不小心打碎了个碗,惊扰到您了,真不好意思。”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咸`鱼_看¨书-网. ^首-发,”
王阿姨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们……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高伟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
“谢谢您关心,我们好着呢。”
门外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是离开了。
高伟站在门后,没有立刻离开,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首到确认邻居真的走了,她脸上的伪装才彻底卸下,重新变得阴鸷。
她转过身,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一眼缩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小宝,最后目光落在陈芮(张桀)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审视。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径首上了楼。
屋子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汤水腥气。
陈芮(张桀)缓缓地、僵硬地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指尖被细小的瓷片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