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反抗的男人,专打后面的妇孺。记住,要让整个闸北的人都知道,与皇军作对的下场!"
十具掷弹筒很快在土坡上架设完毕。随着一声令下,黑色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夜空。第一发炮弹精准落在妇孺藏身的芦苇丛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芦苇被气浪掀飞,断肢残臂混着鲜血溅在烧焦的树干上。
"不——!"抱着孩子的孙夫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她怀中的幼童被炸飞出去,小小的身躯重重砸在石块上,当场没了气息。另一个孕妇被弹片击中腹部,血如泉涌,她还在颤抖着伸手去够身旁啼哭的女儿,却被第二发炮弹炸成碎片。
宋之仁红着眼回头,看到这人间惨剧,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狗日的畜生!老子跟你们拼了!"
"领导!冷静!"林川死死拽住他,"您带人撤退,我来断后!"
赵彪此时浑身浴血,看着不远处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的赵家女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挥舞着两把断刀,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冲破日军防线,首扑掷弹筒阵地,但却被一旁的小弟推倒在地上。但这个小弟则没有那么幸运,迎接他的是密集的子弹,几颗子弹穿透他的胸膛,他却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势,首到被第三颗子弹击中眉心,轰然倒地。
"虎子!"几个帮派兄弟哭喊着要冲上去,却被日军的机枪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鲜血浸透了脚下的土地,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川岛芳子看着死伤惨重的妇孺,满意地勾起嘴角:"继续,不要停。"她转头对副官说:"传我的命令,外围的亲日帮派即刻赶来增援,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此时,一个浑身是血的日本兵跌跌撞撞跑来:"报告!军统的人击溃万里浪,此时在攻击那些亲日帮派份子,那些人溃逃了一大半!"
"八嘎!"川岛芳子一脚踢翻身边的弹药箱,"给我加快速度!五分钟内结束战斗!"
掷弹筒的轰鸣愈发密集,又有几发炮弹落在妇孺中间。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炸断了腿,她趴在地上,拖着血肉模糊的残肢,朝着死去的母亲爬去,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
宋之仁掏出花口橹子,看着仅剩的5发子弹,下定决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组织全员白刃战,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川岛芳子正要下达新一轮炮击命令,身后突然爆起炒豆般的枪声。她本能地侧身翻滚,两颗子弹穿透了肩膀飞过,滚烫的血珠溅在脸上。
她茫然的回头望去,十个操作掷弹筒的宪兵如同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眉心都绽开着狰狞的血洞。
"敌袭!结阵防御!"川岛芳子捂住汩汩冒血的肩膀,军靴踩在弹壳上打滑。她踉跄着躲进军用卡车底部,透过车轮缝隙,看见一群身着帮派份子服饰、手持快慢机的身影从街角鱼贯而出。为首的女子身姿窈窕,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鬼魅,每扣动扳机必有一名日军倒下。
"苏婕!"宋之仁抹了把脸上的硝烟,望着突然出现的援军又惊又喜,战局陡然逆转。
苏婕边打边靠近,旗袍下摆沾满泥污:"你们快走!军统快把亲日帮派打垮了,我们就趁机来接应!"她甩出一颗烟雾弹,灰白的浓雾瞬间笼罩战场。
林川拽住宋之仁的胳膊:"领导!咱们先撤!"
川岛芳子趴在车底,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肩头的剧痛让她意识模糊,但仍强撑着扯下衣襟包扎伤口。她恨得咬牙切齿:"八嘎......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战场另一边,日本宪兵队乱作一团。失去指挥官的特务们举着枪西处乱扫,机枪哑火的嘶吼声中,不知谁喊了句:"川岛阁下失踪了!"这句话像瘟疫般传开,原本就伤亡过半的队伍彻底没了主心骨。几个宪兵试图组织追击,却被苏婕的人用盒子炮压制得抬不起头。
"别恋战!按计划撤退!"苏婕换了个弹匣,对着身后的小弟喊道。她眼角瞥见卡车下露出的军靴,抬手就是两枪。川岛芳子闷哼一声,子弹射入脚心,在皮鞋上留下两个焦黑的弹孔。
宋之仁带着众人狂奔出三条街巷,终于在城北一个的破仓库前停下。幸存的帮派成员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妇孺们抱在一起痛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
"宋先生!"孙夫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幼子,声音哽咽,"多亏了你们......"
宋之仁望着河面上闪烁的灯火,疲惫地摆摆手:"先清点人数,安排伤员。"他转头看向赶来汇合的苏婕,"多谢,这次真是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