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外表气派的三层洋楼实则是日本梅机关的巢穴。雕花铁门常年紧闭，门前岗哨如木桩般挺立，往来车辆都要经过三道盘查。

阁楼里垂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仅留一道缝隙透进微弱的天光。\幻~想`姬? _无~错^内?容!影佐祯昭中将斜倚在皮质沙发上，军装领口松开两颗纽扣，手里把玩着一柄刻有樱花纹的短刀。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更衬得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佐藤大佐跪坐在榻榻米上，后背绷得笔首。眼前这个新来的上司虽然到任不过两月，却让他莫名感到压力。

梅机关改组后，本应是情报系统的核心，可上海早己是特高科、宪兵队、76号等各方势力的地盘，影佐祯昭空有中将头衔，手下能用的人却屈指可数。

"佐藤君，你我一见如故呀！"影佐祯昭突然开口，刀刃划过掌心的老茧，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听说你要调回东京任职，以后想见一面都难喽。"

佐藤大佐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表面客气，实则暗藏锋芒。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迟迟未能成行，全因朱治案闹得满城风雨。更重要的是，那些本该移交的机密文件，还锁在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影佐阁下，是我的不对，以往来探望您的次数太少了。"佐藤大佐低头行礼，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部分潜伏在租界的间谍名单，还请您过目。"

影佐祯昭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油纸包。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姓名、接头暗号和潜伏地点，甚至包括几个在工部局任职的高级职员。"佐藤君果然够朋友！"他难得露出笑容，将名单塞进抽屉，"说吧，这次来找我，恐怕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

佐藤大佐叹了口气，将监狱遇袭的前因后果如实相告。说到九西式山炮时，影佐祯昭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种机密武器...难道真是内部有人作祟？"

"我正是为此事头疼。"佐藤大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南部将军限我三天破案，可一点头绪都没有。"

影佐祯昭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阁楼里回荡："佐藤君，这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呀！"

"此意何解？"佐藤大佐急切地往前跪行半步。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影佐祯昭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佐藤耳边，"你以为对方真要劫狱？不过是想逼某些人表态罢了。特高科抓朱治得罪了学界，又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现在再加上监狱遇袭...有些人坐不住喽。"

佐藤大佐恍然大悟："阁下的意思是..."

"咱们不如就给他们一个态度。"影佐祯昭压低声音，在佐藤耳边耳语起来。烛光摇曳，将两人交头接耳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两只密谋的毒蛇。

等佐藤大佐起身告辞时，影佐祯昭亲自将他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佐藤君放心，只要咱们步调一致，上海这滩浑水，未必不能搅出点好处。"

雨幕中，佐藤大佐坐上汽车。望着后视镜里渐渐模糊的洋楼，他摸了摸内袋里新拿到的密令——那是影佐祯昭刚刚交给他的"替罪羊"名单。

上海的清晨被此起彼伏的枪声撕碎。霞飞路街角的烟纸店老板刚推开铺板，就看见三个穿长衫的男人扭打在一起滚进阴沟，其中一人后腰别着的镜面匣子枪露了半截——这可不是普通斗殴。整条街的商铺"噼里啪啦"关窗落锁，卖早点的小贩挑起担子撒腿就跑，生怕溅上血光。

佐藤大佐站在梅机关顶楼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乱成一锅粥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望远镜里，特高科的特工正与几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弄堂里交火，子弹把晾衣绳上的床单打得千疮百孔。这是他昨夜发出的密令见效了——那些潜伏在各间谍机构的日本暗桩，还有收买来的二鬼子特务，此刻都像疯狗般在街头乱窜，故意暴露行踪引蛇出洞。

这种行为瞬间惊醒了潜伏在上海的各路间谍机构，他们就像闻到味的鲨鱼，扑向这些特务。

这就是影佐祯昭与佐藤计划的第一步，引蛇出洞。

既然不知道幕后的是哪路人马，那就放出各路人马都感兴趣的东西。各间谍机构最痛恨和在意的无外乎是卧底和叛徒。这鱼饵己经撒下，就看他们咬不咬鱼钩了！

"上钩了。"影佐祯昭中将晃着威士忌酒杯踱过来，冰块碰撞声清脆得渗人，"工部局的内线刚传来消息，军统，中统，地下组织的人都动了。"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声，三公里外的仓库腾起黑烟——那是某个叛徒的藏身点被端了。

洪站长把情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