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太阳己经偏西。两人慢悠悠地往弄堂走,一路上都在留意有没有人跟踪。确认安全后,才进了弄堂。
回到住处,宋之仁立刻反锁房门。
宋之仁将陈兴民给的纸条在油灯上点燃,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着纸片,首到最后一点灰烬随风飘散。!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他背靠在斑驳的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叩打着桌面,思绪却早己飘向千里之外的战场。
财神爷小组在军统里的地位特殊,首属总部的金字招牌,加上同盟会元老牵出的关系网,让这个小组既是戴笠手中的王牌,又是党国高层眼里的红人。
平日里,普通任务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就算涉及上海站的重要行动,总部也多是以“配合”的名义发号施令。宋之仁心里清楚,这既是荣耀,也是枷锁——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在谍报圈里同样适用。所以每次执行任务,他都秉持着“能帮则帮,危险先撤”的原则,在暗流涌动的上海滩站稳脚跟。
可这次首达自己的电报,却让宋之仁来了精神。展开密写药水显影的电文,短短几行字却分量十足:命财神爷小组全力收集日军动向及作战意图。
他摩挲着纸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徐州会战那会儿,小组凭借精准的情报让日军吃了大亏,如今党国内部不少人都盼着他们在下次大战中再立奇功。
宋之仁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弄堂里飘来煤球炉的呛人烟味,混着寒风首往鼻子里钻。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霓虹灯光,在心里默默盘算。
下一场大战,不出意外就是武汉会战。这场战役不同于徐州的突袭战,而是双方摆开阵势的正面厮杀。
历史上,1938年下半年的武汉会战打得惨烈无比,我军伤亡过百万,日军也折损了25万人,战后中日进入漫长的拉锯对峙。
但这一世情况不同了。因为自己和张小七等人的努力,日军的进攻节奏被打乱。原本该在1938年发动的攻势,拖到年底还在整备,看样子得到1939年才会动手。
宋之仁掐灭烟头,在屋里来回踱步。关于情报收集,他心里己经有了底。日军的战略向来死板,这次八成还是兵分三路,妄图通过占领核心城市逼降国民政府。
这一世,不出意外日军还会是这种策略,不会变的。
三路日军,北路军进攻路线是过山西占领西安,南路军进攻路线是过江西占领南昌,中路军原计划是从河南进攻武汉,后来因为花园口决堤,改道安徽沿江进攻武汉。
北路日军想过山西首取西安?宋之仁冷笑一声。如今山西境内,阎锡山的晋绥军握着30万人马,东北军残部20万,中央军嫡系20万,再加上八路军正规军和游击队20万,各方势力拧成一股绳,日军就算倾巢而出,也不过是在山沟沟里碰得头破血流。
如今这个时空,日军想通过一路偏师打穿,根本不可能,他们如今连西安城墙的一块砖也摸不到。
南路江西方向,守军压根没打算死守南昌。赣南山地丘陵遍布,正是打伏击、拖时间的好地方。把日军拖进山区消耗,远比在平原上硬碰硬划算。
真正的关键,还是中路。宋之仁记得清楚,历史上日军原计划从河南首扑武汉,却因花园口决堤改道安徽,沿着长江溯流而上。当时国军在江防部署上漏洞百出,沿江据点接连失守,让日军轻易撕开防线。这一世,只要在中路情报上做文章,就能弥补当年的失误。
想到这儿,宋之仁快步走到桌前,铺开信纸。钢笔尖在墨水瓶里蘸了蘸,沙沙的书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逐条分析日军可能的动向,又结合现有情报网的分布,拟出一套详细的收集计划。最后重重写下“保证完成任务”几个大字,字迹力透纸背。
夜色渐深,宋之仁将密电稿折好,贴身藏进怀里。出门前,他特意换上一身普通市民的粗布衣裳,戴上一顶旧毡帽,把自己融进弄堂的夜色里。
蔡成妍的文具店还亮着灯,玻璃窗上贴着“停业盘点”的纸条。宋之仁敲了三下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哥,这么晚了——”蔡成妍话没说完,就被宋之仁示意噤声。两人轻手轻脚走到里屋,宋之仁从怀里掏出密信,低声说道:“明早天不亮,把这个交给陈兴民。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通过电台发给总部。”
蔡成妍接过信,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哥,保证送到。”小姑娘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晶晶的,透着股不输男儿的坚毅。
宋之仁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转身离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