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仁,上次朱治和戴小明等人的事情,虽然是被日本人逮捕的,最后还弄成了疑似军统的间谍。但这件事白区总部十分不满意,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对你这个上海负责人的看法很大。要不是聂帅从中周旋,你小子麻烦可就大了。”
宋之仁无奈地苦笑:“我也是无妄之灾啊。不过,只要总部派出的不是锄奸暗杀团就好。”
聂帅接过话头:“这次总部派出‘王牌’小组,辅助你工作,你一定要注意,这是多方博弈的结果。”
罗帅拍拍宋之仁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之仁,你是我115师正式任命的正团级干部,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动你。你就放心去干,有什么困难,随时跟师部说。”
宋之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坚定地点点头:“请罗帅、聂帅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把工作做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想尽办法完成任务。”
宋之仁端起粗瓷碗抿了口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年轻却沉稳的眉眼。他望着地图上蜿蜒的华北防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忽然开口:“罗帅、聂帅,过段时间,我打算潜伏去河北和山西。一来把日军作战计划送到副总指挥手里,二来总部说120师和129师物资告急,希望我们筹措援助。”
罗帅手中的钢笔顿了顿,抬起头时镜片泛着微光:“从山东到山西,要穿过十几道封锁线,路上全是日军据点。你是上海站负责人,非要亲自带队?”
聂帅也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兄长般的关切:“之仁,你如今掌管着地下交通线的半壁江山,万一出了事,多少物资渠道都要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懂。”
宋之仁将地图边缘抚平,苦笑中带着决然:“这次运输的军火数量太大,光是步枪就有上万支。更要紧的是,我准备给副总指挥送一些山炮。现在日军用炮楼碉堡把根据地切成碎块,山西前线急需要重火力撕开防线。”
两位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惊讶。罗帅放下钢笔,声音不自觉抬高:“山炮?这可是能轰塌城墙的家伙,你从哪搞来的?”
“租界德国军火商手里,用了三批西药和黄金换的。”宋之仁翻开随身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交易细节,“不过之前没给115师送重武器,是考虑到咱们以游击战为主,重装备不利于机动。要是哪天需要阵地战,您二位一句话,我拼了命也给弄来。”
聂帅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宋之仁肩膀:“你这小子,口气比炮声还响。真要打起阵地战,我们还真得指望你这‘军火财神爷’。”
罗帅也被逗乐,从抽屉摸出信纸:“空口无凭,你给打个欠条。就写欠115师火炮一百门,炮弹一万发。”
宋之仁接过纸笔,毫不犹豫写下承诺。墨迹未干时,他抬头认真道:“等正面作战那天,我要亲手把这些火炮送到师部,到时候咱们摆个炮阵,痛痛快快轰鬼子一回。”
玩笑归玩笑,两位领导深知这承诺背后的分量。罗帅接过欠条仔细折好,语气又恢复了严肃:“物资筹备要小心,日军在河北设了物资缉查队,最近还增派了装甲巡逻车。路上多带几个向导,尽量走山间小道。”
“放心吧罗帅,我己经联系了当地的武工队,他们熟悉地形。”宋之仁将作战计划的密件贴身藏好,“过段时间,我就带人出发。”
夜色渐深,炭盆里的火炭烧得通红。两位领导离开后,宋之仁独自坐在桌前整理文件。窗外寒风呼啸,他却浑然不觉,反复核对运输路线和联络暗号。首到更夫敲过三更,才裹着军大衣在简易行军床上躺下。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宋之仁望着晃动的影子,思绪却飘向了千里之外的山西战场。那些用血肉之躯对抗钢炮的战士,那些在封锁线外挨饿受冻的百姓,都成了他无法放下的牵挂。握着藏在枕头下的勃朗宁手枪,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物资和情报送到战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