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越莓果干，费奥多尔抱着她买的纪念品。

傍晚时分雪地里还是很亮，两人的皮靴踩在厚实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爱丽丝忽然问费奥多尔看没看过格林童话。

“就是超越者格林兄弟收集出版的那个，据说他们的异能力也和童话有关，倒是与安徒生先生很像。”

费奥多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小时候没看过童话，父母去世之前心如死灰，他们自己生命中的童话己经成了破碎的灰烬，哪儿还有多余的精力将童话分享给孩子呢？

托尔斯泰先生也同样，在战争开始前他就己经因为和高层的不断斗争身心俱疲，连笑容都显得勉强。

收养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也让他承担了很大的压力，难言的疲惫不断累积，费奥多尔其实知道他早晚会离开。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早有预料。

疲惫的成年人是没办法把童话分享给孩子的，因为他们的童话镇己经坍塌成废墟了。

费奥多尔第一次看童话是在战争结束后，他的童年那时候己经彻底结束了，看童话故事只是为了研究安徒生和格林兄弟的异能力。

按常理来说，安徒生不该将自己异能相关的童话故事书写出来，甚至出版全球，这会让他的所有敌人都了解他的异能力，并总结出对付他的办法。

但安徒生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孩子需要童话，很多时候成年人也需要，世界也需要。’

他是这么说的。

费奥多尔没有感受到童话的作用，大概因为他己经不是孩子了。

他只是以学术分析的角度总结了安徒生异能力的展现方式，然后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很强。

总结出的结果是——总结没什么用，纯属浪费时间。

费奥多尔点头后爱丽丝显得很高兴，她笑着说：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格林童话里迷路的兄妹吗？我们可以靠面包屑标记一路找回家。”

费奥多尔一时不知道该反驳说他们不是兄妹，还是该质疑面包屑根本不存在。

但爱丽丝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没有面包屑，但我有向导先生你啊，你肯定能带我回去的。”

好吧，好吧，童话还是有点用的，起码格林兄弟的童话值得一看。

但爱丽丝立刻又趁势追击，“所以，向导先生，您真的不能告诉我名字吗？我们己经相处了一天，是时候敞开心扉介绍一下自己了。”

费奥多尔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没必要，我觉得你记不住。

爱丽丝不甘心，“您没说怎么知道我记不住呢？”

“您看，您孤身一人住在乡村别墅里，如果出什么事情警方联系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您，我总不能称呼您为тело неизвестного мужчины吧？”

тело неизвестного мужчины在俄语中的意思是无名男尸，费奥多尔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对方还真比他更擅长敞开心扉。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