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那一幕再次浮现。*0~d^i*a′n′k-a?n¨s¢h_u′.?c\o!m·
“周牧,王腾……这些暗处的蛆虫怎么办?”
龙雨凰当时念出的,是两个名字。
“一石二鸟。”张奇的声音冷得像冰,“三皇子想借太子的手杀我,太子也想借三皇子的刀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他们都想让北狄人打进来,京城这潭水,越浑,他们摸到的鱼才越大。”
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北方天空,那里是燕回关的方向。
“林都尉。”
“在。”
“传令全军,日夜兼程,不得有误。马跑死了,就用腿跑。”
张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疯狂。
“告诉杨燕,我来了。”
燕回关的夜,被一声惨叫撕开。
巡夜的哨兵仰面倒下,一支黑色的羽箭贯穿了他的咽喉。暗影里,无数同样装束的兵士涌出,刀锋在月下泛着冷光,扑向主将的府邸。
锵!
金铁交鸣声惊醒了杨燕。她几乎是本能地翻身下床,抄起了挂在墙上的长刀。营帐外,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已经连成一片。
“将军!是赵副将!他带人反了!”亲兵冲进来,盔甲上沾着血。·l¢o·o′k¨s*w+.!c-o′m,
杨燕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只有一种被毒蛇咬了一口的阴冷。“他带了多少人?”
“西营的三千人,都跟了他!他们正冲着武库去!”
“召集我的人,死守武库!”杨燕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刀锋般的锐利,“一个人都不许退!”
武库,是燕回关的心脏。里面存放着三百张军用连弩和数万支配套的箭矢。那是张奇当初留下的东西,也是整个北境防线最大的倚仗。
武库门前,赵副将,赵通,已经带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身上的铠甲比寻常兵士要精良得多,此刻却溅满了同僚的鲜血。
“杨燕,你还要做无谓的抵抗吗?”赵通看着对面持刀而立的女人,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李将军已经被我斩了。这燕回关,今夜就要换个主人。”
杨燕的长刀斜指地面,刀尖上,一滴血正缓缓滑落。“赵通,你父亲,你祖父,都战死在这燕回关墙下。你对得起他们吗?”
“忠诚?”赵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忠于那个烂到骨子里的朝廷?忠于那群只会在京城里争权夺利的废物?杨燕,你太天真了。大夏的气数尽了,北狄人才是未来的主人。我,只是选了一条活路。”
“所以你就把屠刀挥向自己的袍泽,引狼入室,让关后百万百姓给你陪葬?”杨燕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x_i/n^r′c*y_.^c-o¨m′
“妇人之仁。”赵通不屑地撇嘴,“他们是死在北狄人的铁蹄下,还是死在朝廷的苛捐杂税里,有什么区别?你守着这堆破铜烂铁,又能改变什么?”
他一挥手。“给我上!打开武库,献给大汗!所有人,官升三级,赏万金!”
叛军的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嘶吼着冲了上来。
杨燕身后的亲兵不到三百人,却在狭窄的通道前组成了一道钢铁防线。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但无人后退。
杨燕如一头发怒的雌豹,长刀所向披靡。但叛军实在太多了,他们像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放火!”赵通见久攻不下,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把他们全给我烧死在里面!也正好给关外的大军发个信号!”
火把被扔向了武库周围的营房和草料堆。干燥的木材瞬间被点燃,火舌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将半个夜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关外,连绵的北狄大营中,凄厉的号角声随之响起,如同恶鬼的咆哮。
大地开始震动。数万北狄铁骑,借着燕回关内冲天的火光,发动了总攻。
战鼓如雷,山呼海啸。
燕回关,危在旦夕。
……
距离燕回关三百里外,一支队伍正在官道上疯狂疾驰。马蹄卷起的烟尘,像是战场上不散的狼烟。
“大人!”一名斥候从前方飞奔而来,战马悲鸣一声,倒毙在地。那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到张奇马前,声音嘶哑。
“燕回关……火起!赵通叛乱,引北狄人攻城!”
林爽和周围的凤仪卫骑士脸色大变。
张奇勒住马,队伍戛然而止。他的脸在摇曳的火把下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杨燕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