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寒风刺骨。!x!i?a/n-y.u′k~s¢w¢.¢c!o~m′
北狄大营连绵十里,篝火如星,却照不透潜藏在暗影中的杀机。王老刀趴在一处雪坡后,嘴里嚼着一根干草根,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山下那座最为显赫的金顶王帐。
“头儿,都看半个时辰了,你到底在看什么?”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问道,他的代号是“耗子”,因为身形瘦小,动作灵活。
王老刀吐掉草根,没有回头。“看风。”
“风?”耗子不解。
“风向不对,‘霹雳火球’扔过去,烟会往我们这边吹,暴露得快。”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是队伍里的副手,“石头”。
王老刀拍了拍耗子冻得发僵的肩膀。“怕了?”
耗子的身体瞬间绷紧。“不怕!”
“怕就对了。”王老刀的声音没有起伏,“怕死的,才能活得久。不过军师这次给的差事,不是让我们活。”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陶罐,约莫两个拳头大,正是霹雳火球。“军师说,这玩意儿一响,能把北狄蛮子的天给捅个窟窿。咱们十一个人,换他们一个天崩地裂,值了。”
耗子看着那陶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头儿,军师……他怎么知道王帐就在这里?万一是假的……”
“杨将军的命换的,你说假不假?”王老刀的声音冷了下去。
耗子不说话了。.看,书,屋· ~无!错!内^容′队伍里陷入一片死寂。他们都是夜不收,是大夏最顶尖的斥候,也是最锋利的暗刃。他们知道杨燕,知道破晓营。他们更知道,自己脚下的这条路,是用破晓营的尸骨铺出来的。
王老刀的思绪回到了出发前。中军大帐里,张奇将那枚断掉的“燕”字旗交到他手上。
“王老刀。”
“在。”
“杨燕用命,把北狄主帅的位置钉死了。她拖延的半日,就是给你创造的半日。”张奇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你的任务,不是骚扰,不是焚粮。”
“军师请讲。”
“我要你,杀了他。”张奇指着沙盘上那个金顶小旗,“用这个。”
他将一个霹雳火球的模型放在王老刀面前。“记住,王帐是主攻,粮仓是佯攻。所有的火球,优先砸王帐。”
“属下不解。”王老刀看着模型,“焚毁粮草,动摇其根基,不是更稳妥吗?”
“没有根基,他们可以退。主帅死了,他们就是一群没头的苍蝇,只会自相残杀。”张奇看着他,“你的人,够吗?”
“军师放心,夜不收没有孬种。”
思绪收回。风向,终于变了。
王老刀掐灭了最后一丝回忆,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做了个手势。
“石头,你带三个人,去东边那两个最大的粮仓。动静要大,火要旺。”
“头儿,那你这边……”
“我带六个人,干正事。~幻′想-姬? .更/新!最-快.”王老刀拍了拍耗子的后背,“小子,跟紧我。”
“是!”
十一人如鬼魅般滑下雪坡,悄无声息地融入大营的阴影中。巡逻的北狄哨兵打着哈欠走过,完全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越过了他们的防线。
一路上,他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三拨暗哨,手法快到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来。耗子跟在王老刀身后,心脏狂跳,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看到王老刀的匕首像毒蛇的信子,总是在最刁钻的角度,从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刺入敌人的咽喉。
金顶王帐近在眼前。帐外守卫森严,是普通营帐的三倍。
王老刀停下脚步,打出手势。七个人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每个人都从怀里掏出了霹雳火球。
耗子解开火球上的油布,露出里面的引线,他的手有些抖。
“别抖。”王老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想想你爹娘,想想你被屠了的村子。想想杨将军。她一个女人都敢冲锋,你一个爷们,点个火都不敢?”
耗子的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家园的火光。他的手,瞬间稳住了。
王老刀看向东面。黑暗中,仿佛有石头在回应他。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亮。
“为了大夏。”他低声说。
“为了大夏!”其余六人无声地回应,眼神决绝。
嘶嘶——
引线被点燃,发出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扔!”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