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码放着真正的水鬼帮账本,每一页都贴着劳工的照片,照片背面用血泪写着他们的籍贯和年龄。
“账本里夹着这个。”柳月如拿出张泛黄的报纸,是十年前的《汉口民报》,头版刊登着“水鬼帮覆灭”的消息,角落用铅笔写着:“陈阿水携账本失踪,柳月如沉江身亡——此为洋行谎言。”报纸中间夹着张合影,柳月如站在劳工中间,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系着蓝灰线,线尾拴着半枚铜钱。
江面上突然响起汽笛声。一艘挂着龙旗的炮艇驶来,甲板上站着中国巡警总监,他举起扩音器:“楚探长,我们接到密报,前来查封英美烟草公司!”英国警长脸色惨白,转身想逃,却被纪白用解剖刀抵住后颈。
我们带着账本登上炮艇时,江汉关的钟声正好敲响。纪白翻开账本首页,上面用毛笔写着:“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这是用劳工血泪写成的诗。”柳月如望着燃烧的仓库,眼角的残月疤痕在火光中微微颤抖:“十年了,这些冤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炮艇驶离租界时,我回头看见码头上站着许多苦力,他们手里都拿着半枚铜钱,钱眼处缠着蓝灰线。纪白突然指着江面:“看!”无数莲子从火轮船残骸处漂来,每颗莲子都裂着缝,里面没有鸦片,只有一粒火种,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柳月如捡起一颗莲子,壳上刻着“还我血汗”四字。纪白翻开账本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个巨大的三叶草,三叶草的中心,是个燃烧的船锚,船锚周围写满了劳工的名字。
江风带着暖意吹来,吹散了最后一丝硝烟。我知道,虽然这场战斗暂时胜利,但汉口的黑暗并未完全散去。那些隐藏在租界深处的黑手,那些尚未被揭露的罪行,都需要我们继续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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