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还在滴水。“楚探长,这怎么回事?”他看着老周的尸体,声音发颤。纪白蹲在尸体旁,从老周紧握的拳头里抽出半张照片——沈仲平与孟文轩站在哈哈镜前,身后是堆放鸦片箱的码头,箱子上刷着“镜中花”字样。
雨越下越大,巡捕房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望着那些蒙着灰布的哈哈镜,镜面深处仿佛藏着无数个小丑,在雨雾中咧着嘴笑。纪白用证物袋收好照片,镜片反光映出他严肃的脸:“楚明,李默生袖口的袖扣,老周指甲缝的焊锡膏,还有这鸦片箱……十年前的‘镜中花’,恐怕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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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生靠在镜架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沾了点血:“楚探长,我有件事瞒着你……”他从内袋掏出个牛皮纸包,里面是枚银质镜形别针,正是沈仲平失踪的领带夹,别针背面刻着“赠www. y”。“www. y是孟文轩的英文名,”李默生喘着气,“十年前沈会长发现他和老周勾结走私鸦片,想报警那天……”
警笛声停在仓库外,雨帘中走进几个穿黑制服的巡捕。纪白接过别针,对着光看:“别针凹槽里有残留香水,是‘夜玫瑰’。”我突然想起苏婉卿,她手腕的烫伤,她用的香水,还有她那枚银镜形胸针。李默生抓住我的衣袖:“楚探长,老周死前指的‘m’,会不会是……”
“是孟文轩,还是某个女人?”纪白替他说完。仓库里的哈哈镜在风雨中轻轻摇晃,镜中的人影扭曲变形,仿佛十年前的真相,也被这场大雨泡得模糊不清。我收起别针,看着老周圆睁的独眼,突然觉得他不是在指天花板,而是在指镜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雨还在下,商会大楼的阴影被拉得很长,像道跨了十年的伤疤。纪白把照片放进皮箱,锁扣“咔哒”响:“下一站,该去拜访苏婉卿夫人了。”我望着窗外的雨幕,想起匿名信上的“镜中人”,也许真相就藏在某面镜子背后,等着我们去打碎那层蒙在上面的灰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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