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劈开汉江暮色时,纪白突然蹲下身,手指抠起船板缝隙里的红泥——和陈默指甲缝里的土质完全一致。′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他将泥团放在掌心揉碎,里面滚出半粒焦黑的罂粟籽:“楚明,你记不记得,陈默胃里有罂粟壳残渣,而兵工厂后山就种着……”
“军阀李的鸦片田!”我猛地拽住船帆绳索,帆布在风中发出噼啪声响。三个月前绸缎庄失窃案报案当天,正是兵工厂鸦片田首次收割的日子,陈默账本里“维修科领用”的齿轮,恐怕是用来改装鸦片提炼机的零件。
船尾突然涌起白色浪花,一艘挂着海关旗的火轮船鸣笛追来。纪白从帆布下拖出个木箱,里面是王铜匠偷偷塞给我们的“礼物”——一箱刻着罂粟花纹的黄铜齿轮。他举起齿轮对着夕阳,轮齿间竟透出“李记药行”的暗纹:“这是鸦片提炼机的核心部件,军阀李用兵工厂零件制毒,再通过泰兴同乡会销往上海。”
火轮船的探照灯扫过我们的船帆,纪白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旧伤疤:“十年前,我父亲就是被这种鸦片机害死的。”他的声音发颤,指腹摩挲着齿轮上的罂粟花,“那时泰兴也有铜匠帮人打这种零件,后来都消失了……”
话音未落,火轮船甲板上突然响起枪声,子弹擦着桅杆飞过。\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我推倒纪白,拔枪还击:“他们想灭口!”船工们吓得趴倒在舱底,纪白却爬向船头,解开系着备用帆的绳索:“楚明,你看火轮船烟囱!”
浓烟从火轮船烟囱里涌出,却带着诡异的甜香——是鸦片燃烧的味道。纪白抓起一把齿轮扔进火堆:“李茂肯定在船上!他想用鸦片烟幕掩护副官逃跑!”齿轮在火焰中发出滋滋声响,罂粟花纹逐渐融化,露出里面刻着的日期“10.25”和英文缩写“txc”。
“txc不是泰兴!”纪白突然喊道,“是‘毒枭’(toxic)的缩写!”他从怀里掏出陈默的密写账本,对着火光一照,纸页背面浮现出一行血字:“李茂用毒针换齿轮,会长拿鸦片抵货款——陈默绝笔”。
火轮船突然转向,船头撞向我们的帆船。我抄起船桨抵住船帮,纪白趁机甩出缆绳,钩子勾住火轮船的救生艇。我们顺着缆绳攀爬时,甲板上突然冲出个戴礼帽的男人,手里举着铜锁形状的手枪:“楚探长,别来无恙?”
是军阀李的副官!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本皮面账本,正是陈默记录的原件。^暁,税?C,M?S? ?勉\费-越~犊-纪白盯着他指间的翡翠戒指:“这戒指本该在万隆绸缎庄的失窃清单里,原来你才是三个月前的真小偷。”
副官冷笑一声,扣动扳机——铜锁手枪里射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一股青烟。我屏住呼吸扑倒他,纪白迅速卸下枪身,里面果然藏着微型毒针发射器。“陈默就是被这东西划伤的!”他指着枪管内侧的血垢,“锁芯毒针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手枪里。”
火轮船的锅炉房突然爆炸,浓烟中传来李茂的惨叫。我拽着副官往救生艇跑,纪白却冲向甲板中央的铁箱:“账本!”铁箱上的铜锁正是陈默那把完整的,他刚把锁拼合,箱盖突然弹开,里面喷出的绿色毒气瞬间笼罩了四周。
“趴下!”我将纪白按在救生艇里,副官趁机挣脱,跳进江里。火轮船在爆炸声中逐渐下沉,纪白却举着半本烧焦的账本咳嗽着说:“找到了……军阀李的鸦片运输路线……”
救生艇漂到下游码头时,水警的汽笛声由远及近。纪白蜷缩在船底,手里紧紧攥着一页残纸,上面用密写药水画着齿轮与罂粟花的交织图案,角落写着“上海法租界,徐记茶庄”。
回到警局时,老郑正在给李茂做尸检:“这小子胃里全是鸦片膏,估计是畏罪自杀了。”他举起从李茂牙缝里抠出的金牙,里面藏着极小的发报密码本。纪白将密码本与陈默的账本对照,突然瞳孔一缩:“楚明,你看这个——‘齿轮换鸦片,每月十五箱,由泰兴铜匠封装’。”
窗外的月光透过铁窗,照在审讯室的铜锁上。被逮捕的副官终于开口:“会长负责运输,李茂负责制毒,周老板管销赃……陈默发现我们用鸦片提炼机零件换军火,就想敲诈一百万大洋。”他盯着桌上的罂粟籽,“那天在船坞,他说锁芯里有账本,其实是想引我们上钩,可惜他不知道,李茂早就在手枪里装了毒针。”
“所以你们杀了他,把半枚锁塞进他口袋,想嫁祸给绸缎庄?”我逼问道。副官惨笑一声:“我们本想让绸缎庄背锅,谁知道你这么难缠。”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