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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在乎的是面子!是规矩!你们搞什么‘低抽成’、‘人情味’,这是在打谁的脸?是在说谁不厚道?嗯?”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用力戳了戳我的胸口,力道不轻。
“动了规矩,就是打脸!打了平台的脸,就得付出代价!”
他吐出一口浓烟,喷在我脸上。
“今天是我们兄弟过来‘坐坐’,给你提个醒。识相的,赶紧把你们那破平台关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顿了顿。
“要是还不识抬举……哼,过几天,可就不是我们兄弟来‘喝茶’这么简单了。‘快送’给咱们市缴了多少税?那是纳税大户!人家上头有人!打个招呼,工商、消防、卫生……哪个部门不能来‘关心关心’张老板这小店?到时候,三天两头来查,停业整顿个十天半月……你说,张老板这生意,还做得下去吗?”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然后缓慢地搅动。
“商不跟官斗”。
这是古往今来的规矩。
王彪看着我惨白的脸色,似乎很满意这效果。
他狞笑着,将烟头狠狠摁在墙壁上。
“话,我给你带到了。怎么选,看你自己。兄弟们,撤!”
他大手一挥,带着两个马仔,大摇大摆地走出小巷,又对着排档里吆喝了一声。
里面那十几二十个混混如同得到指令,纷纷起身,踢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
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地涌出了排档,消失在巷口。
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呛人的烟味。
我僵立在阴暗的巷子里。
王彪最后那几句话,像毒蛇的信子,缠绕在心头。
只给我带来冰冷刺骨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小混混的闹事,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杀招。
是那无形的、足以碾碎一切的权力之手。
“渠畔”。
这条刚刚挖出的“小水渠”,在即将到来的滔天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