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白色的天花板,输液架,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还有肋下传来的阵阵钝痛,都在提醒我身处何地。
“你醒了?”
一个带着惊喜和疲惫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我费力地转过头。
李婉如就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
她看起来憔悴极了。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眼下是浓重的乌青,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昨晚的污迹,头发也乱糟糟的。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头晕吗?要不要叫医生?”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火,发不出声音。
“水!对,水!”
她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插上吸管,小心翼翼地凑到我嘴边。
温凉的清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我贪婪地吸了几口。
“慢点,慢点喝。”
她轻声说,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喝了几口水,我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李婉如用力摇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就是吓死了……你流了那么多血……”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抓住我没打点滴的那只手。
“警察……那些人……”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词。
“警察把那个黄毛抓住了!就是被你打掉牙的那个!其他人跑了几个,但警察在查!他们跑不掉的!”
李婉如的语气带着恨意。
“还有,吴哥也来了,在外面跟警察做笔录呢。”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
吴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色阴沉,眼窝深陷,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看到我醒来,他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快步走到床边。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妈了个巴子的!这帮杂碎!下手真他妈黑!”
“吴哥……老张那边……”
我更担心这个。
吴克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老张……唉,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实在撑不住了。那帮混混虽然昨晚被抓了一个,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波?他怕店真被搞黄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他……退出渠畔了。”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心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0!0-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_
001号商家,标杆,倒了。
这消息一旦传开,其他本就摇摆不定的商家会如何?
渠畔……刚冒头的绿芽,眼看就要夭折在寒冬里。
绝望和无力感,比身上的伤痛更沉重地压了下来。
“操他妈的快送!操他妈的这帮狗腿子!”
吴克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其中一位正是昨晚在现场指挥的警官,姓陈,面容刚毅,眼神锐利。
“秦先生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警官走到床边,语气还算平和。
“还好……谢谢警官。”
我沙哑地回答。
“那就好。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们需要给你和李小姐正式做个笔录。”
陈警官示意身后的年轻警员准备记录。
“请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经过,尤其是冲突是如何引发的,以及你动手的具体情况。”
李婉如立刻激动起来:
“警察同志!是他们!是他们先跟踪我们,堵住我们,还出言侮辱威胁我!那个黄毛还……还想动手动脚!秦宁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他是正当防卫!”
“女士,请不要激动。”
陈警官抬手制止她,“是不是正当防卫,需要结合具体证据和法律规定来判断。我们需要客观陈述事实。”
他看向我。
“秦先生,请你如实回答:是不是你先动手打了对方?”
我的心沉了下去。
警察的态度,似乎并不像李婉如期望的那样偏向我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