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的秋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祁同伟站在政法委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银杏叶铺成的金色地毯,手里捏着那份刚送达的调令。
红色抬头的文件上,“*高**检察院”几个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落款日期是昨天——距离韩庚金案尘埃落定,正好一年。
“祁书记,刘省长的退休欢送会定在下午三点。”
办公室主任轻手轻脚地进来,放下刚泡好的茶,“新来的王省长上午十点到任,省委常委会扩大会安排在明天。”
祁同伟“嗯”了一声,目光还停在调令末尾的“即日赴任”上。
茶雾漫过镜片时,他想起一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清晨,张海洋在电话里说“师姐让你在汉东待一年”——现在一年时间到了。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笑声,刘省长正和几位老同志道别。
这位即将退休的老省长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优秀共产党员”的徽章,步履虽缓却稳健。
经过祁同伟办公室时,他特意停下脚步:“同伟,听说你要去高检了?”
“还没最后定。”
祁同伟笑着递过茶杯,“下午的欢送会,您可得多喝几杯。”
刘省长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摩挲:“我这把老骨头终于能歇了。/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
他望着窗外的省委大院,“汉东这一年不容易,从望北楼到开发区,你和沙书记顶住了不少风浪。”
临走时,他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到了京城,别忘了汉东的老伙计。”
十点整,省委大院的电子屏准时亮起“欢迎王同辉同志到汉东任职”的红色字幕。
当这位从隔壁省份调来的新省长走进常委会议室时,祁同伟注意到他随身的公文包里,露出半截《汉东经济白皮书》,书页边缘己被翻得发卷。
“早就听说汉东是块宝地。”
王省长的开场白带着爽朗的笑意,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未来五年,我的任务就一条——在沙书记领导下,把发展和反腐这两篇文章做扎实。”
他特意看向祁同伟,“政法系统是保障,以后要多靠祁书记支持。”
沙瑞金笑着打圆场:“同辉同志是经济领域的专家,以后汉东的产业升级,就看你的了。”
他话锋一转,“同伟同志很快要去高检轮岗,这一年汉东的稳定,他功不可没。”
散会后,田国富拽着祁同伟往楼梯间走:“刚收到的,韩庚金案的终审判决下来了,牵涉的37名干部全部定罪,香江远通的资产也冻结了。-狐/恋¢文′学+ !唔+错!内?容^”
他压低声音,“赵瑞龙在海外的账户被查封,据说牵扯出不少当年的老案子,但都按程序移交了。”
祁同伟接过U盘,触感冰凉:“老陈他们整理的望北楼案宗,都移交省档案馆了?”
“昨天刚封柜,编号从001到178,清清楚楚。”
田国富的语气里带着释然,“以后查案的同志,能清清楚楚看到咱们是怎么一步步把这张网撕开的。”
下午的欢送会上,刘省长的退休感言朴实得像拉家常。
说到动情处,他提起刚到汉东时,祁同伟还是汉东大学毕业的学生,“那时候他讲《刑法》,能把枯燥的条文讲成活故事”。
台下哄笑时,祁同伟想起二十年前的课堂,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年轻学子脸上,也照在自己意气风发的眉眼间。
沙瑞金在晚宴上特意敬了祁同伟一杯:“高检那边人才济济,但汉东的经验宝贵。
你过去后,多琢磨琢磨跨区域反腐的机制,以后说不定还要回来指导工作。”
祁同伟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感从喉咙首抵胃里:“汉东永远是我的根。”
夜幕降临时,祁同伟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书架上的《汉东政法志》里,夹着当年办理望北楼案时的便签,上面写着“凌晨三点,银行系统拦截成功”;抽屉深处,还压着张老陈手绘的资金流向图,红笔蓝笔的线条交织如网。
“祁书记,张海洋副书记的电话。”办公室主任敲门进来,递过手机。
“同伟,明天的机票给你订好了。”
张海洋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隐约有妻儿的嬉闹声,“到了京城先回家看看,师姐让你带的汉东特产,别忘了给她捎上。”
“知道了,师兄。”
祁同伟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汉东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