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日军司令部后院,铃木次郎大佐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的短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微!趣?小¨税\ ¢罪′新/漳+结?哽~薪,筷·
"铃木君,时辰到了。"藤田师团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铃木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刀柄,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三天前从磨基山撤回来后,藤田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体面地切腹,要么"战死"在前线。至于逃跑?"别忘了你在名古屋的家人。"藤田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大佐阁下..."副官小野红着眼眶跪在一旁,"让属下当您的介错人吧。"
铃木苦笑。按照传统,切腹自杀时需要一位助手在痛苦时刻斩下头颅,称为"介错"。他没想到,最后陪在身边的竟只有这个常被他打骂的副官。
"小野君..."铃木突然抓住他的手,"你老家是大阪的对吧?听说大阪第西师团的人...很会做生意?"
小野一愣:"是...是的。大家都叫他们'商贩师团'..."
铃木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他猛地站起身,把短刀扔到一边:"告诉藤田,我要最后巡视一次部队,明天再...执行。"
不等小野回应,铃木己经大步走出房间。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思考,需要在死亡前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有人能在战争中活得如此轻松?
宜昌城外的小路上,铃木漫无目的地走着。五月的阳光晒得人发昏,田里的中国农民弯腰劳作,对不远处这个日本军官视若无睹。这种诡异的"和平"景象让铃木更加烦躁。
"嘿!中村君,这批货至少能赚三百日元!"
欢快的声音从路边林子里传来。铃木警觉地按住枪套,悄悄靠近。透过树丛,他看到两个日军士兵正蹲在地上清点一堆货物——丝绸、香烟、甚至还有几瓶清酒!
更令铃木震惊的是,这两个士兵精神饱满,笑容满面,与前线日军的憔悴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他们肩章显示,正是大阪第西师团的士兵!
"谁在那里?"一个士兵突然转头。
铃木只好走出来:"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在这里做什么?"
两个士兵慌忙敬礼,但眼中没有多少惧意:"报告长官!我们是第西师团运输队的,正在...呃...清点物资。_d.i.n/g.d`i-a_n/s¢h!u.k¨u\.?c.o/m?"
铃木踢了踢地上的丝绸:"这是军队物资?"
士兵们交换了个眼神,其中较年长的坦然道:"长官,这是我们从汉口商人那换的。用压缩饼干和罐头...各取所需嘛。"
如此坦率的承认倒让铃木愣住了。按军纪,这属于倒卖军需,足够上军事法庭。但这两个大阪兵却毫不在意,甚至热情地邀请铃木分享他们的清酒!
"长官脸色不太好,"年轻士兵递上酒瓶,"喝点吧,正宗的神户清酒,昨天刚换的。"
铃木鬼使神差地接过酒瓶灌了一口。醇香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多久没尝到家乡的味道了?
"你们...不怕军法处置?"铃木哑着嗓子问。
年长士兵笑了:"长官,我们第西师团有句老话——'活着回去的钱才是钱'。再说..."他压低声音,"联队长自己也做生意呢!"
铃木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在他接受的军校教育中,军人应当为天皇效死,荣誉高于生命。可这些大阪兵却把生存和享乐放在第一位,而且...似乎过得不错?
"长官有兴趣合伙吗?"年轻士兵凑过来,"我们认识几个中国商人,可以用药品换古董,一转手就是十倍利润..."
"闭嘴!"年长士兵呵斥道,又对铃木赔笑,"长官别介意,新人不懂规矩。"
但铃木己经听进去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形:如果...如果他能弄到一笔钱,是不是可以买通关系,伪造死亡证明,逃离这个地狱?
"带我去见你们的联队长。"铃木突然说。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这..."
"这是命令!"铃木换上军官的威严,"我有...生意要谈。"
当夜,铃木没有回司令部。藤田以为他终于想通去"战死"了,殊不知,在宜昌城外的某个帐篷里,一场改变铃木命运的谈话正在进行。
大阪第西师团指挥部比铃木想象中还要...不正经。没有严肃的作战地图,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货物样品;军官们不是在研究战术,而是热烈讨论汉口市场的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