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风,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毒贩浑身筛糠般抖着,断腕的剧痛让他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却死死咬着牙关,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顽固。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猛地从我们身后,光头藏身的荆棘丛方向传来!强烈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泥土碎石,如同飓风般横扫过这片区域!我们三人几乎同时被掀得向前扑倒!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一个巨大、踉跄的身影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猛地从烟尘和火光中冲了出来!正是那个光头!他半边身体一片焦黑,衣服被烧成了褴褛的布条,挂在焦糊冒烟的皮肉上,左臂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己经骨折。那张原本凶悍的脸此刻被爆炸熏得黧黑,嘴角不断涌出血沫,但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毁灭一切的怨毒火焰!他的右手,赫然紧握着一个黑色的小巧装置!
是引爆器!刚才的爆炸是他引爆了身上的炸药!
“蝮蛇!”袁朗低吼一声,印证了之前的猜测。他的枪口瞬间抬起。
然而,重伤垂死的“蝮蛇”爆发出了最后的、令人心悸的速度!他完全无视了指向他的枪口,那燃烧着疯狂的眼睛死死锁定袁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拖着残破的身躯,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用尽全身力气扑向袁朗!同时,他那只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左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探向自己胸前——那里,挂着一个不起眼的、沾着血迹的黑色卫星电话!
他要按下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按下那个致命的通讯键!这绝不是求救,而是一个亡命徒最后的、玉石俱焚的告警!
袁朗的枪口己经喷出了火光!子弹狠狠钻入“蝮蛇”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前扑的身体打得向后一顿!
但晚了!或者说,“蝮蛇”扑出的身体和袁朗射出的子弹,几乎在同时发生!他那沾满血污的手指,在身体中弹向后仰倒的瞬间,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执拗,狠狠地、准确地按在了卫星电话中央那个醒目的红色按钮上!
“嘀——!”
一声短促、清晰得如同死亡丧钟般的电子提示音,在硝烟弥漫、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的空气中,骤然响起!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了我和袁朗的耳膜!
“蝮蛇”魁梧焦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泞的血水。他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着剧痛、疯狂和最后得逞的狞笑,眼睛死死地瞪着灰蒙蒙的天空,再无生息。只有那台小小的黑色卫星电话,屏幕幽幽地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静静地躺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前,那一声“嘀”的余音,却如同鬼魅般萦绕不散。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爆炸的烟尘还在缓缓飘散,呛人的硝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的气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地狱气息。袁朗保持着射击后的姿势,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他盯着“蝮蛇”的尸体和那台电话,眼神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下颌的线条绷得像刀锋一样锐利。
我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那一声“嘀”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的神经末梢。通讯发出去了?发给谁?会带来什么?无数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心脏。
“头儿……”我喉咙发干,声音有些嘶哑。
袁朗猛地抬手,止住了我的话。他动作快得惊人,几步冲到“蝮蛇”的尸体旁,蹲下身,不顾那令人作呕的血污,一把扯下了那台卫星电话。他的手指在沾满血和泥的按键上飞快地操作着,屏幕的微光映亮了他沾着硝烟和血迹的侧脸,线条冷硬如铁。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眼神里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但那份凝重丝毫未减。他对着耳麦,声音低沉而急促:“‘菜刀’,‘菜刀’,我是‘老A’。‘蝮蛇’伏法,但临死前可能发出了通讯信号。诱饵点情况如何?重复,诱饵点情况如何?完毕。-白~马?书·院~ .嶵_辛?蟑¢劫~哽\新^筷`”
耳机里一片死寂。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
与此同时,首线距离不到三公里的另一处山谷隘口。
这里的地形相对开阔一些,两侧是陡峭、植被稀疏的山坡,一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干涸溪床蜿蜒穿过谷底,形成天然的通道。空气同样潮湿阴冷,但少了原始丛林那种令人窒息的厚重感。
许三多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死死地趴在一块冰冷的岩石后面。他的脸紧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