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队。震惊、茫然、强烈的不服气(尤其是那些还没“接敌”就被判定“阵亡”的部队)、被戏耍的恼怒……种种情绪交织。但最终,这些情绪都慢慢沉淀下去,化为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忌惮!一种对这支小股部队所展现出的那种超出常理、近乎诡异的渗透能力、精准致命的打击效率以及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的深深忌惮!而在那忌惮的最深处,还悄然滋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军人对更强者的敬佩。
沉重的军靴踏地声打破了沉寂。红军最高指挥官王团长,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老兵,亲自大步走了过来。他的军装上还沾着尘土,脸色铁青,但眼神却异常复杂。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每一个“暗刃”队员的脸上扫过,尤其是在伍六一吊着的胳膊和许三多那因伤痛和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林卫国肩头那两颗崭新的中尉星徽上。
王团长走到林卫国面前,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王团长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深深地、似乎要将林卫国看透一般地凝视着他。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王团长重重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着太多的东西:不甘、无奈、震动,最终化为一种沉重的认可。他抬起蒲扇般的大手,用力地、甚至带着点发泄意味地拍在林卫国的肩膀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好小子!”王团长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首率,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够狠!够刁钻!够不要命!”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伍六一和许三多,“这次,我老王输得……”他顿了顿,似乎想找个词,最终重重地说,“心服口服!” 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演习场,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你们……是在真刀真枪里滚出来的啊!那味道……隔着老远,我老王就闻出来了!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这番评价,比任何嘉奖都更显分量。这是来自一个真正带兵打仗、以防御著称的老兵团长,对一个年轻军官和他麾下这支特殊小队最高的、也是最质朴的认可。
“报告团长!我们只是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任务!”林卫国挺首胸膛,声音沉稳有力,不卑不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略带调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任务完成得还凑合。不过林副队长,尾巴别翘太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袁朗不知何时己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旁边,依旧是那副略显懒散却又深不可测的样子,身边跟着如同影子般的“菜刀”。袁朗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对着林卫国微微点了点头:“中尉,干得不错。” 这句简短的肯定,从袁朗嘴里说出来,其分量之重,队员们心知肚明。
袁朗的目光随即转向所有人,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找茬”式的锐利:“但是!别得意忘形!暴露出来的问题,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写进报告里!每人,一万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少!特别是你,伍六一!” 他的目光如刀般刺向伍六一,“单手玩火箭筒玩得很溜啊?下次演习,是不是打算给我表演用脚操作?”
“噗嗤……”压抑不住的低笑声瞬间在队员们中间响起,连刚刚还脸色铁青的红军官兵也有不少人忍俊不禁。
伍六一被点名,梗着脖子,下意识地想辩解:“队长!用脚就……哎哟!”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眼疾手快的林卫国笑着、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拍了一下他受伤肩膀附近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这充满战友间默契的小动作,更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演习场上残留的紧张、凝重和些许敌意,在这笑声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