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吗?这可是个非常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啊!实现这个目标,可得从现在就开始努力才行啊!”
秦玉抬起头,看着两位爷爷脸上那故作轻松的笑容,看着他们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却被他敏锐捕捉到的凝重与决绝,心里顿时如同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w\a.n\o¨p+e~n¨.?c-o!m!
他不是三岁小孩了,更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同龄人。
他比谁都清楚,能让这两位深不可测、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爷爷,同时选择离开这个他们隐居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并且还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前告知自己、甚至还编造出如此蹩脚理由的事情,那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小事”或者“陈年旧事”。
恐怕……是极其棘手,极其麻烦,甚至可能……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危险。
毕竟,在他有记忆以来的这么多年里,两位爷爷虽然也偶尔会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生意上”的事情,或者去“访友论道”而短暂离开过村子几天,但从来、从来都是一个人去,另一个人必定会留下,陪在自己身边。
像这次这样,两个人要一同离开,而且还是选择在自己即将离开家乡、远行千里去京都求学,身边无人照应的这个关键时间点……
这还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这只能说明,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已经到了需要他们二人必须联手,才有可能去解决的地步。
而自己目前的这点微末实力,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这种级别的事件面前,恐怕去了也只能是添乱,是累赘。
想到这里,秦玉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无力感涌了上来,但更多的,却是对两位爷爷此行安危的、深深的担忧。
他张了张嘴,喉咙滚动了几下,还想再问些什么,还想再争取一下,哪怕只是跟在后面远远看着也好。
但当他接触到两位爷爷那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意味的眼神时,最终还是把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默默地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知道了。”
“我会……好好上学的。”
那一晚的晚饭,秦玉吃得食不知味。
那一晚,他也翻来覆去,在床上烙了很久的烧饼,直到后半夜,才伴随着窗外隐约的虫鸣声,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般,温柔地穿透老旧的窗棂,将睡梦中的秦玉轻轻唤醒时,院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往日里,这个时辰,勤勉的大爷爷应该早就在院子中央那片空地上,迎着朝阳,缓缓打着一套他看不懂却觉得异常玄奥的拳法,呼吸吐纳之间,隐有风雷之声。
而厨艺精湛的二爷爷,则应该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开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伴随着诱人的饭菜香气,会准时将他从睡梦中彻底勾引起来。
但今天……
什么声音都没有。
整个院子,安静得让人心慌。
秦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甚至来不及穿好鞋子,便赤着脚迅速穿好衣服,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院子里,空空荡荡。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落在青石板上,将老槐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几只早起的鸟儿不知忧愁地在光秃秃的枝头跳跃、鸣叫,清脆的叫声反而更衬托出院子的空寂。
那两把常年放在老槐树下、早已被磨得光滑发亮、两位爷爷最喜欢坐着一边喝茶一边下棋斗嘴的旧竹椅,此刻也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椅面上甚至还沾染着几片昨夜被露水打湿的枯黄槐树叶。
他们……
真的走了。
甚至没有等到天亮,没有等到自己醒来,没有当面再说一句叮咛,一句道别。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秦玉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走廊前那张自己从小坐到大的、有些破旧的木椅子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就那样呆呆地坐着,目光空洞地望着那两张空荡荡的竹椅,怔怔地出神。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依旧残留着些许绿意的槐树叶,在他年轻而略显落寞的身上,投下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