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拐出红旗天桥下那片喧嚣,身影融入傍晚渐浓的暮色,却并未朝着京北大学的方向走。/x?i`n_k′a!n-s′h!u?w,u..*c^o,m_
他七拐八绕,凭着记忆,再次来到西郊那片荒废的工业区。
残阳如血,从破败厂房的钢筋穹顶缝隙中漏下几缕,空气里浮动的尘埃在光束中懒洋洋地翻滚。
他轻车熟路地摸到上次绘制符箓的那个角落,四周依旧是死寂一片,只有风穿过空旷厂房时发出的呜咽声。
蓝色桌布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一铺,符纸、朱砂、灵纹笔、砚台等物什一一摆开。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与不知名腐败物混合的、独属于废弃工厂的“特调”气味,并不好闻,却让他感觉远离尘嚣,心神专注。
手腕转动,朱砂锭在砚台里画着圈,与清水研磨,很快便调和出粘稠鲜艳的红浆。
拿起灵纹笔,笔尖饱蘸朱砂。
正待凝神落笔——
“站住!别跑!!”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炸雷般,猛地从厂房入口处传来!
巨大的回音震得顶部锈蚀的钢梁嗡嗡作响,铁锈和灰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小型的铁屑冰雹!
秦玉手腕一抖,饱蘸朱砂的笔尖在崭新的黄表纸上留下了一个刺目的、如同血珠般晕开的红点。
第一张符,废了。
他皱起眉头,抬眼望向声音来源处。
一个身形清瘦、略显单薄的青年,正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地冲进了厂房!
青年穿着一件明显被撕扯过、沾染了污渍的白色衬衫,额角和鬓边满是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紊乱。
那张曾在月光下显得清冷出尘、俊美异常的脸庞,此刻难掩疲惫,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不屈的寒芒,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凛冽傲气。
秦玉瞳孔微缩——是他!楚云飞!
几乎在楚云飞冲进来的同时,三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跟着窜了进来!
他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脚尖点地,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三人皆是一身漆黑的夜行劲装,脸上则戴着狰狞可怖的日式般若面具,只露出眼睛的部分。
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阴森的青白色泽,袖口处似乎有金属的冷光一闪而过。
为首一人,戴着的是独眼恶鬼面具,他微微转动脖颈,似乎在搜寻猎物,颈部连接处竟发出“咔吧、咔吧”的、如同金属关节摩擦般的细微声响。`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おい、逃げるな!”(喂,别跑!)
戴着独眼面具的黑衣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明显口音的倭语呵斥,声音沙哑难听。
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小的肋差,刀身在昏暗中划出森冷的寒光,刀尖直指不远处的楚云飞。
楚云飞后背紧紧抵住一根满是铁锈的巨大承重柱,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他紧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额头的汗珠不断滑落,砸在脚下布满铁锈的地面上,瞬间晕开一个个深色的潮湿印记。
“脚盆鸡?”秦玉听着那不熟悉的倭语,又看了看那标志性的般若面具,眼皮子猛地一翻。
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从心底冒了上来!
这帮家伙,跑到华夏的地盘上来撒野?!
而且,还敢欺负他看上的......咳咳,欺负他认识的人!
想到昨夜那个冰凉柔软的吻,和他怀中那人清冷的气息,秦玉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
他手腕疾速一甩,铺在地上的蓝色桌布连同上面的所有工具、符纸,瞬间被他如同变戏法般收进了储物袋!
下一秒,他脚尖在地面猛地一点,整个人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刹那间便横跨了十几米的距离,如同鬼魅般,稳稳地挡在了楚云飞的身前!
“八嘎!!”(混蛋!)
“小子!どこから出てきた?!”(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着突然挡在目标身前的秦玉,剩下的两名戴着全脸般若面具的黑衣人显然也吃了一惊。
其中一个身材稍矮的黑衣人,立刻用生硬别扭、如同蹦豆子般的中文大声呵斥道:“小子!不想死就滚开!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那语气,嚣张跋扈,充满了不屑。
秦玉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