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她。他们的目光像被烫伤般匆匆掠过她垂落的衣袖,又迅速收回。
酒过三巡,厅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觥筹交错间,那些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说话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干爹对‘小姐’,真是宠爱有加。"坐在下首的一位中年人偷觑着凌冶世的脸色,小心地讨好道。他刻意在"小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引得周围几人会意地交换眼色。
凌冶世轻笑一声,眼神却冰冷地扫过全场:"我的盈盈,自然值得最好的。你们说是不是?"
满座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此起彼伏的恭维在厅内回荡。
林观潮只专心做她斟酒的“工作”,琥珀色酒液在晃动间倒映出满堂红烛。
她不会注意,到有几道目光带着醉意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在她身上流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当羊脂玉壶再次倾斜时,琥珀色的酒液尚未落入杯中,凌冶世突然扣住林观潮的手腕。
他指尖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触感粗糙得硌人,她指尖一颤,险些将酒壶打翻。
而他垂落的玄色衣袖恰好遮住两人交握的手,暗纹在烛光下吞吐着冷光:“夜深了,回房歇着。”
这个命令来得突然,喧闹的正厅甚至因此静了一瞬。
林观潮抬眼看他,发现男人眼底翻涌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厌烦,而是一种近乎焦躁的占有欲,像是猛兽看着自己领地里突然闯入的猎人。
侍从很快取来斗篷,凌冶世接过那件雪貂裘,亲自为她系上镶貂毛的领口。
他手指穿梭在丝带间时,林观潮闻到他袖口沉水香。
系带勒得有些紧,她呼吸微滞,却只是垂眸福了福身,任由他摆弄。
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宴会厅里隐隐紧绷的气氛才骤然松懈。杯碟碰撞声与谄媚笑语重新泛起,却比先前更显虚浮,像是刻意要掩盖什么。
几个方才偷觑过美人的宾客不自觉地摸了摸后颈,那里己经渗出冰凉的汗珠。
唯有凌冶世摩挲着酒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暗流。
他想起方才那些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喉间泛起血腥味。
这种矛盾撕扯着他——既渴望将她的美钉在王座旁供人仰望,享受众人嫉妒又畏惧的目光;又恐惧那些贪婪的视线会灼伤她,恨不得剜掉每一双胆敢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