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要小心些。"他低声道。
弄雪焦急地绕着两人转圈,喵呜喵呜地叫着,像是自责又像是担心。
钟云低头看了猫一眼,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白猫竟出奇地温顺,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后乖乖蹲在林观潮脚边。
林观潮点点头,隐隐感到脸颊有些发热,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追逐,还是因为钟云的举动。
她忍不住又问:“你呢?这次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钟云很快地摇头:“没有。”
他从来报喜不报忧的,说“没有”往往意味着“有,但不严重”。回答得这样干脆,那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林观潮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是不是也要回来了?”她换了个问题,声音压得更低。
钟云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微沉:“……干爹还要几天才会回来。”
林观潮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弄雪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蹭了蹭钟云的靴子,又跳到林观潮脚边,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安慰她。
钟云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花瓣,又很快收回。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几乎没碰到她的皮肤,却让林观潮的心跳漏了一拍。
“以后别跑太快。”他低声说,“春天来了,地上有青苔。”
林观潮点点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知道了。——钟云,我刚好有东西给你。”
她从袖中取出方精心绣制的帕子,素白的绸面上,一面是银线勾勒的流云纹,一面是青丝绣成的展翅仙鹤:"给你。"
钟云怔怔地望着帕子上的云纹,指尖微微发颤。
"我瞧你的帕子都旧了。"林观潮指了指他腰间露出半截的旧帕,那帕子边缘己经起了毛边,洗得发白,"这个新的,是我新学的苏绣,绣得不好,你将就着用。"
"没有不好……太好了,太贵重了。"他嗓音沙哑,却将新帕小心翼翼地折好,藏进贴身的暗袋。
林观潮好奇地歪头:"旧的,不换下来吗?"
钟云摇头。
他耳根悄悄泛起薄红,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
该怎么告诉她,这方旧帕曾蒙过她的眼,是他在漫长的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唯一能正大光明珍藏的、关于她的东西。
林观潮当然不知道这些。
她只当他是念旧,笑着打趣:"那你可得把我绣的收好了,‘云’是你的名字,而仙鹤会佑你平安的。"
钟云按住心口的位置,他此刻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重重地点头。
暮色渐浓,晚风卷起地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