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最终都成了凌冶世暴怒的导火索。
但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可笑的事实:他有什么资格发怒呢?
凌冶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捺住翻涌的怒火。
他紧紧盯着林观潮的脸,目光如刀般一寸寸刮过她的眉眼,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慌乱、愧疚,甚至是恐惧。
可她的眼神依旧清澈,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困惑,仿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难。
这个认知让他愤怒到甚至感到一丝无助。
猛烈的失望与不安像潮水般一层层包裹住他,胸口传来阵阵钝痛——不是旧伤发作时的刺痛,而是某种更深、更隐秘的疼痛。
她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的平静?
她学了什么、在做什么、爱玩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那些日子里,他时常看见她坐在廊下穿针引线,阳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绣得那样专注,连他走近都未曾察觉。
他满心以为,那是她要送给他的。
多少个夜晚,他想象着她亲手将绣好的帕子递到他手中的场景。或许会她红着脸低头,或许她会期待他的夸奖。
他甚至,一次次回想起了自己为她准备礼物时候的心情。
可她,竟然那样首接地把它给了别人。
给了一个卑贱的杀手,一个不值一提的工具!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为他准备的吧。
她这样性格的人,“收”了他那么多次的礼物,却从来没有想过送给他什么。
她啊,何止是不喜欢他,应该是厌恶至极了吧。
凌冶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真是……毫不让人意外啊,她又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啊。
“好,很好。看来你在雨花楼学得很好啊,不止是琴棋书画。”凌冶世再开口时,声音里淬着止不住的毒,“连勾引男人的手段都学得炉火纯青。”
他转身走向案几,拔出那柄钉在桌上的匕首。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林观潮的睫毛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凌冶世这样的人,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样的事,她都不会觉得惊讶。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颤抖的手上,看着他指节发白地攥紧那把匕首,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