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他拿钱,想着青天白日出不了什么事,收下后随口道:“去典当东西。\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那人连忙跟上,一人去传信。
裴安昭顺着他指的方向,寻了一会才来到典当行。
这家店在长安西市边一条热闹的巷子,挤在绸缎庄和胡人酒肆中间。
裴安昭抬头望去,这家店门脸不大,挂个旧木匾,写着“林氏质库”。
她抬步进门,店里面也没太多花哨,映入眼帘的就一个半人高的结实木柜台。
看上去黑黢黢的,磨得发亮。
铺子跟两边的绸缎庄和酒肆宽敞明亮形成鲜明对比。
这间铺子光线有点暗,一股子旧木头、尘土,还有隐约的霉味混在一块。
柜台后面坐着掌柜的,也没有什么小伙计。
大约三西十岁,穿着半旧的圆领袍,戴着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面前摆着算盘、毛笔和厚厚的账本,旁边搁着戥子和天平。
店里人是不少,各种人身份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愁眉苦脸。
裴安昭排在后面。
她看到,有些穷苦的汉子,哆嗦着递上家里最后一件厚实冬衣,或是几件做工粗糙的家什。
也有几个穿绸缎的郎君,大约摸是一时手紧,换几个钱花花。¤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他们几个人有的解下块玉佩,有的拿出几件银首饰,或者一卷好料子。
那掌柜的接过来,眼睛像鹰一样,翻来覆去地看。
伸手捏捏衣料厚薄,对着窗口光瞅瞅玉有没有裂痕,把银器放戥子上称称分量。
皱着眉头,嘴里低声念叨着“虫蛀了”、“这成色不足”、“哎,如今时价不高”“不值钱啊”之类的话。
总之,就是价格是要多低有多低。
当然,这掌柜的给的价格不如意了,典当者就开始讲价。
裴安昭是看懂了,这流程就是,掌柜的报个价,低得让人心头发紧,无法接受。
当东西的贫苦人苦苦哀求,加一点吧,实在没办法了。
掌柜的拨几下算盘,可能勉强加几个铜钱,最后在账本上写清楚:什么人,当了什么,当多少钱,几个月内能赎。
居然这么细致,裴安昭在后面仔细观察,发现老板写完之后,还会给当东西的人一片
劈开的竹片或木片,上面写着同样的字,另一半他留着。
然后就是给钱,沉甸甸的铜钱或几小粒碎银子,从柜台上推过来。
一般的典当者总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拿着钱离开。_l!o*v!e*y!u?e¨d?u.._n!e.t¨
她继续打量,柜台后面有道厚布帘子,透过缝看,那里面有一排排架子,分门别类堆着五花八门的当物。
布料卷成一捆捆,器物包好,还有一些小箱子。
她想,或许箱子里是一些贵重物品。
就在她打量时,终于轮到她。
“小娘子要当什么东西?”当铺掌柜的低沉的声音传来,拉回胡思乱想的裴安昭。
她忙回神,看当铺老板皱着眉,连忙拿出准备典当的东西。
其实她在后面排队时就有些后悔,不想当了,无他,给价太低了。
她先前瞧着一个郎君成色不错的玉佩,在现代起码小万起步,在这里就当了几钱银子。
裴安昭懊恼,早知就早早离去了,现在是来不及了。
后面一堆人看着她,也不好意思走,犹豫的把准备好的玉拿出来。
那老板拿过来,用手摩挲两下:“成色一般,太小,只雕工不错,一钱银子。”
什么?
她脸都要绿了,刚刚问一个荷包都要两钱银子,一块玉居然才一钱银子。
这也太黑了吧!完全升不起任何降价的想法。
裴安昭当下立断:“不卖了!”一把夺过玉就要走。
“唉唉唉,小娘子……”那掌柜的变了脸色,也没想到进了这质铺的人,只听一价就走的啊。
“我给你加点,二钱!”
裴安昭头也不回,她本就觉得这老板太过黑心,此刻别说二钱,就是五钱她也不考虑!
当然,一两银子另算。
嘿嘿嘿,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不过显然不太可能,首到她走出门去,也没听到老板在加价。
哎,裴安昭在心底叹气,不然就再找找其他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