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檀香尚未散尽,林主母那声泣血般的咳嗽和“护持昭昭不受蛊惑”的决绝之语,依旧在林昭昭耳畔回响。/1′1.k′a?n¨s,h!u¨.*c¨o′m~
她看着母亲被搀扶离去时,那双紧攥着染血《金匮要籍》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蛊惑?
谁在蛊惑谁?
林昭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昨夜沈明远书房的方向,那暗格里一闪而过的《天武真经》残页,上面扭曲的字符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与母亲今日的异常紧密相连。
百年未启的镖局传承试炼,第一关“金账问心”,便设在了平日里除了当值弟子无人踏足的藏经阁。
阁楼内光线昏暗,唯有几扇高窗透进些许天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林主母面色苍白地坐在上首,身旁是面无表情的沈明远,以及几位镖局的老人。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扫过面前堆积如山的陈年账册。
她的任务,是在一个时辰内,找出二十年前一宗悬案镖银的真实去向。
这宗镖银当年号称被山匪所劫,镖师死伤惨重,最终不了了之,成了镖局的一块心病。
林昭昭纤细的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和墨锭的混合气味。
她翻阅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突然,她的指尖一顿,停在了一本标记着“庚午年,七月,河朔镖路”的账册上。!l~a\n^l^a*n`x^s...c!o+m~
这本账册的第十三页和第十四页,纸张的纹理,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重合——双页同纹!
这在手工造纸的年代,除非是刻意为之,否则绝不可能。
这意味着,这两页之间,必然藏着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本账册抽了出来,又拿起旁边几本无关紧要的卷宗,对林主母道:“母亲,女儿想查阅一些当年的旧案记录,以作比对。”
林主母微微颔首,声音依旧虚弱:“准。”
林昭昭捧着账册走到角落一张僻静的书案后,假意翻阅,实则悄悄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
那是一枚她前世带来的田径计时器,此刻,她取下计时器上最细的那根秒针,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双页同纹”的缝隙。
针尖极细,她屏住呼吸,一点点撬动。
就在她感觉纸张微微松动,即将触碰到内页的瞬间——
“昭昭表妹,理事辛苦,喝杯安神茶吧。”一个温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林昭昭心中一凛,秒针瞬间收回袖中,她猛地回头,只见萧雪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茶,笑意盈盈地站在她身后。
那茶香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多谢雪姐姐。”林昭昭接过茶杯,指尖触及温热的杯壁,心中却是一片冰凉。_求¨书+帮^ ?追-嶵*薪~章?洁\
萧雪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仿佛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浅啜一口,药茶微苦,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
正思忖间,沈明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叠更为陈旧的单据,轻轻放在她的案头:“昭昭,这些是当年漕运分舵送来的存根,你一并核对一下,或许能有所发现。”
林昭昭的目光落在那叠泛黄的漕运单据上。
烛火摇曳,她敏锐地注意到,其中几张单据的边缘,竟附着着一些细微的白色结晶。
她不动声色地用指甲刮下一点,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咸涩味传来。
这味道……与昨日在方大海宅邸地窖中,那些地砖缝隙里渗出的盐霜结晶,成分惊人地吻合!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账本被做了手脚!
而且是“遇水显影”的机关!
方大海,漕运,盐渍……这些线索如珍珠般串联起来。
她端起萧雪送来的药茶,假装不经意地倾斜手腕,几滴茶水精准地落在了那本“双页同纹”的账册上。
果然,水渍浸润之处,原本空白的夹层内页上,竟缓缓浮现出另一行用特殊药水写就的细小字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昭昭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朗声道:“母亲,各位叔伯,我查到,庚午年七月初三,河朔镖路失镖的记录,与漕运司当日的报备存档,时间相差了足足七刻!”七刻,那是一个多时辰,足以发生太多事情!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