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这微弱的抵抗,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点燃了涵婓灵魂深处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那即将熄灭的自我意志,在这股冰凉气息的刺激和守护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是我!” 涵婓的灵魂在咆哮,不再是绝望的嘶吼,而是带着血性的、不屈的呐喊! “涵婓!我的身体!我的灵魂!给我——滚出去!!!”
残存的意志不再徒劳地抗拒那浩瀚的信息洪流,而是如同淬火的精钢,在守护气息的环绕下,强行凝聚!他不再试图驱逐,而是……掌控!以自我为熔炉,以意志为锤!去驯服!去驾驭这股强行闯入的、毁灭性的力量!
“轰!”
识海中,那代表涵婓自我意志的光点,在圣骸指骨冰凉气息的环绕下,非但没有被暗红洪流吞噬,反而猛地向内塌缩、凝聚!变得无比坚韧、无比凝练!它主动迎向了那些穿刺而来的暗金古篆锁链!
不是逃避,是捕捉!是吞噬!
“咔嚓!”
一道由涵婓意志凝聚成的、带着微弱守护白光的无形之“口”,猛地咬住了一条刺到近前的暗金锁链!锁链上那些饥饿的篆字疯狂挣扎、反噬,试图同化这道意志。然而,环绕意志的守护白光虽然微弱,却异常坚韧,死死抵住了篆字的侵蚀。同时,涵婓的意志核心,如同一个刚刚点燃的小小火炉,开始疯狂地运转、炼化!
被咬住的锁链瞬间绷直!构成锁链的无数暗金篆字发出痛苦的尖鸣,蕴含其中的狂暴吞噬信息和法则碎片,被涵婓的意志强行撕扯、剥离、投入那小小的意志火炉之中!火炉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炸开,炉壁上瞬间布满了裂痕,涵婓的意识再次遭受重创般的剧痛!但他死死咬住,凭借着圣骸指骨传来的冰凉气息稳住心神,凭借着求生本能带来的疯狂韧性,硬生生将那撕扯下来的碎片,在火炉中焚烧、熔炼!
杂质被煅烧成虚无的飞灰(带来灵魂撕裂的痛楚),而其中最核心、最本源的关于“吞噬”的法则碎片,则被强行剥离、吸收,融入涵婓自身那微弱却坚韧的意志核心!
这是一个痛苦到无法形容的过程。每“吞噬”掉一小段锁链碎片,涵婓的意志火炉就壮大一丝,对识海中肆虐的暗红洪流多一分抵抗力,同时,灵魂也被撕裂一次,仿佛被硬生生刮去一层皮肉。圣骸指骨的冰凉气息如同最珍贵的润滑剂和稳定剂,在他即将崩溃的边缘一次次将他拉回。
渐渐地,涵婓识海中的局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张残页所化的暗红洪流依旧浩瀚无边,充满了压迫感,但那些狂舞穿刺的暗金古篆锁链,不再是无序地肆虐。涵婓那凝聚了自我意志、并开始反向吞噬锁链碎片的“火炉”,如同一个扎根在狂暴洪流中的小小顽石。它不断被冲击,不断出现裂痕,却在每一次破碎的边缘被圣骸气息修复,并变得更坚韧一分。它开始主动吸引、捕捉那些靠近的锁链碎片,如同一个贪婪的学徒,在极致的痛苦中,疯狂地汲取着《血光策》残页中蕴含的、关于“吞噬”的原始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涵婓识海中那毁天灭地的剧痛终于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并非消失,而是从毁灭性的撕裂,转化为一种沉重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饱胀感。那张暗红残页依旧悬浮在识海中央,但散发出的不再是狂暴的侵略性,而是一种沉凝的、如同呼吸般平稳的脉动。它表面的暗金纹路依旧在流转,却不再试图强行穿刺涵婓的意志边界,反而隐隐与涵婓那经过残酷熔炼后、变得更加坚韧凝练的意志核心产生着某种共鸣。
一种冰冷的、霸道的联系,在涵婓的灵魂深处建立起来。他“读懂”了这张残页——它是《血光策》的上卷,名《噬源篇》。它并非完整的功法,而是阐述“吞噬”这一本源法则的原始道则,是凶兽掠夺天地、归墟万物的核心精义。它没有具体的招式,只有最本质、最残酷的运行法则。而此刻,这法则的一部分,已被涵婓以最野蛮的方式,烙印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现实中,涵婓的身体停止了剧烈的抽搐,但依旧躺在冰冷的矿渣中,如同死去。七窍流下的血痕已经干涸发黑,皮肤下那暴走的暗金光流也沉寂下去,只在眉心留下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深邃的暗金色菱形印记,如同第三只闭合的眼睛。他呼吸微弱,但已不再喷血,只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仿佛承载了万钧重量的疲惫。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沉凝于识海中的《血光策》残页(噬源篇)表面,流转的暗金纹路突然急速变幻、组合!并非攻击,而是在涵婓的意识深处,投射出一幅极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