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真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水,沉甸甸地压在涵婓的肩头,也冻结了神庙废墟内所有的喧嚣。,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赵乾手臂上那散发着不祥血煞气息的伤口,在死寂中显得愈发刺目,如同一个无声的、指向涵婓的染血箭头。
“宗主明鉴……”涵婓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回荡,带着孤注一掷的沉重,“弟子,愿受任何探查审问,以证清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河床下凿出,冰冷而坚硬。
清微真人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古井,波澜不惊。他深邃的目光在涵婓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扫过赵乾那条狰狞的伤臂,最后掠过神情各异、眼中依旧燃烧着愤怒与疑虑的众修士,以及挡在涵婓身前、浑身浴血却依旧散发着不屈凶威、发出低沉威胁咆哮的帝君兽。
“探查审问……”清微真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赵乾之伤,确系血灵军‘蚀骨血煞’所留,邪气精纯,非寻常魔徒可为。此伤新痕未愈,邪气盘踞未散,证明施术者就在近期,且就在附近区域活动过。”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决,让赵乾的脸色更加难看,也让其他修士看向涵婓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
“至于你,涵婓,”清微真人的目光重新落回涵婓身上,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巨大的压力,“手持血灵密卷,身陷邪气源头,灵兽凶悍伤人,更兼赵乾身负血灵邪伤,与你同在一处……诸多巧合,环环相扣,指向于你。你言栽赃嫁祸,幕后之人处心积虑,布局精妙,几乎天衣无缝。”
“几乎?”涵婓捕捉到了那微妙的用词,心中猛地一跳,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刚刚燃起。
“然,”清微真人微微颔首,话锋却骤然一转,变得如同万载寒冰,“世间万物,因果相连,纵使布局者算尽天机,也难保不留一丝破绽。若你当真清白,自当有洗刷冤屈之法。”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掌心向上。一点柔和而纯粹的乳白色光芒在他掌心亮起,那光芒并不刺眼,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浩然正气与洗涤污秽的神圣力量。光芒中心,一个极其繁复、仿佛由无数细密道纹交织而成的古朴符文缓缓旋转、凝聚成型。
“此乃‘问心印’,”清微真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大道纶音,“印烙神魂,可辨心迹真伪,可照本源清浊。若你问心无愧,神魂澄澈,此印入体,当如春风化雨,涤荡尘埃,不仅无损,反有滋养神魂之效。”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涵婓双眼,声音陡然变得沉重无比:“然,若你身怀邪功,心藏奸佞,神魂已被污秽侵染,此印入体,便如业火焚身,邪魔现形!轻则神魂重创,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涵婓,你可敢受此‘问心印’?”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涵婓耳边,也炸响在所有修士心中!
问心印!玄天宗无上秘术,非宗主亲传不可施展!据说此印直指本心,洞彻灵魂,在绝对的灵魂拷问面前,任何伪装、任何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涵婓身上,充满了紧张、期待、以及幸灾乐祸。赵乾更是死死盯着涵婓,眼神怨毒,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叛徒”在问心印下痛苦哀嚎、邪气爆发的惨状。
帝君兽发出更加焦躁不安的低吼,庞大的身躯紧绷,赤金兽瞳死死盯着清微真人掌心那散发着神圣气息的符文,充满了本能的警惕和不安。它虽不通人言,却能清晰感受到那符文对灵魂层面的强大威慑力。
涵婓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问心印……直接作用于灵魂!他自问心无邪念,但体内呢?青冥的陷阱环环相扣,难保没有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留下什么暗手!若这“问心印”不仅检验心迹,更能激发某些隐藏的邪能……
这是阳谋!一个比直接动手更阴险、更致命的阳谋!
接受,可能万劫不复!
拒绝,便是做贼心虚,当场坐实罪名!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涵婓的后背。他看着清微真人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深邃眼眸,那平静的目光下,是绝对的掌控和不容置疑的审判。
“弟子……”涵婓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迎向那悬浮的符文,“弟子问心无愧,愿受此印!”
他必须赌!赌青冥的手段还没能污染到他的灵魂本源!赌清微真人能真正明察秋毫!
“好。”清微真人眼中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