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柱残余的雷光在青石刑台上蜿蜒游走,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每一次炸响都像鞭子抽在涵婓紧绷的神经上。精武小税惘 蕪错内容空气里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那是帝君兽强行冲撞诛邪阵留下的烙印,是它滚烫兽血泼洒蒸腾的证明。涵婓被三道掺了陨星砂的玄铁锁链悬吊在刑台中央,铁链深深勒进皮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撕裂的痛楚。左臂上,被洛红衣“救治”时种下的血蛊已然失控,妖异的血纹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爬过脖颈,在颧骨处开出一朵狰狞的、血管虬结的赤色花印。
脚步声沉稳地踏过刑台边缘焦黑的痕迹。
玄天宗主玄微子终于亲自踏上了这方审判之地。他一身素白道袍,纤尘不染,与周遭的狼藉焦痕格格不入。那张素来以宽厚仁和着称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凝重与一种沉重的、被深深辜负后的疲惫。他没有看周遭三大宗门长老们或愤怒、或鄙夷、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的眼神,目光如两柄冰冷的尺,精准地落在涵婓身上,从头到脚,一丝一毫地丈量着这个曾被他寄予厚望、如今却身负滔天罪孽的年轻人。
“涵婓,”玄微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罡柱残余的嗡鸣,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可知罪?”
涵婓艰难地抬起头,额角被罡柱雷光擦过的地方皮开肉绽,血混着汗流进眼睛,视野一片模糊的猩红。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发出的却是嘶哑破碎的气音:“宗…主……弟子……无…辜……”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生锈的刀在喉咙里刮过,带着血沫。他想辩白那被篡改的千影镜影像,想解释烽烟渡那场精心设计的假死局,想控诉那刺入宗主胸膛却由他徒手夺下的弑亲剑……但所有的话语都被一股无形的、冰冷沉重的威压死死堵在胸口。玄微子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是纯粹的失望与痛心,比任何锋利的刀刃都更具杀伤力,将他所有的声音都扼杀在喉咙深处。
玄微子眼中最后一丝微光似乎也随之熄灭了。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手修长、稳定,曾无数次在讲经台上为弟子们演示玄天正法的精妙,也曾轻抚过涵婓头顶,嘉许他的进境。此刻,这只手笼罩着一层温润却蕴含着毁灭力量的玉清色光晕,带着裁决一切的威势,朝着涵婓的头顶天灵穴缓缓按下。
“冥顽不灵。既如此,本座亲自搜魂,以证乾坤!”
手掌尚未触及头皮,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便已先一步钻入骨髓!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颅骨,狠狠扎进识海的最深处!
“呃啊——!”
涵婓全身的肌肉瞬间痉挛绷紧,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血丝在眼白上疯狂蔓延。天灵穴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死死抵住,那玉清色的光芒并非温暖,而是带着灼烧灵魂的酷烈!玄微子的浩瀚神识,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不容抗拒的审判意志,蛮横地冲入他的识海!过往的记忆碎片被这股巨力粗暴地掀起、搅动、翻检——幼时在玄天宗山门前的懵懂叩拜,第一次引气入体的狂喜,与帝君兽在莽莽山林中生死相依的片段,洛红衣那双似笑非笑、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有那些被刻意扭曲、强行植入的画面:他“指挥”着帝君兽喷吐烈焰摧毁村庄,在烽烟渡“阴狠”地留下指向同伙的降魔杵……
混乱!剧痛!被亵渎的愤怒!
这些被强行翻检的记忆碎片,如同无数碎裂的镜子,每一片都映照出青冥那张在幕后操纵一切、带着讥诮笑意的脸!
“不!滚出去!”涵婓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识海剧烈震荡,濒临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潜藏在识海深处、被玄微子强大神识刺激而彻底狂暴的血蛊,发出了尖锐到超越人耳极限的嘶鸣!
嗡——!
这声来自灵魂层面的尖啸,引爆了涵婓左臂上那妖异的血纹!血纹如同获得了生命,瞬间膨胀、扭曲、爆发出刺目的猩红光芒!血光冲天而起,不仅抵抗着玄微子玉清色神光的压制,更像无数贪婪的触手,反过来沿着玄微子探入的神识通道,疯狂地反向侵蚀、污染!
玄微子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闷哼一声,按在涵婓头顶的手掌猛地一颤,玉清光芒剧烈波动,仿佛纯净的水流被注入了剧毒的墨汁。一股阴冷、污秽、充满怨恨与疯狂的气息顺着他的神识逆流而上,直冲紫府!那血蛊之力,竟在反噬!
“孽障!”玄微子眼中厉芒暴涨,周身气势陡升,浩瀚如海的灵力汹涌而出,全力镇压那逆冲而上的污秽血蛊之力。玉清光芒大盛,暂时遏制住了血光的反扑。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