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倒下的瞬间,时间被冻结了。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
刑台之上,罡风骤歇,三十六根刻满符文的玄铁巨柱嗡嗡震颤,仿佛在为某种不可承受之重哀鸣。漫天尘灰与飞溅的血珠,诡异地悬停在半空,折射着死寂的光。涵婓的左手还保持着格挡的姿态,掌心残留着宗主法袍冰冷的织料触感,以及最后那股排山倒海般、却骤然溃散的磅礴灵力。那感觉如同推倒了一座巨山,山崩的轰鸣却只响在意识深处,震得他魂魄欲裂。
三道致命的力量——宗主失控法印的金色洪流、他体内被洛红衣引爆的血蛊狰狞红芒、帝君兽暴怒撕裂空间的兽爪寒霜——在宗主心口汇聚、爆发,然后归于死寂。一个拳头大的空洞贯穿了那具曾代表人间正道的躯体,边缘焦黑,内里血肉经络被瞬间汽化,只剩下一个空荡的、触目惊心的虚无通道。没有鲜血喷涌,只有丝丝缕缕混杂着金、红、白三色的诡异烟气,从破口里无声无息地钻出,袅袅升腾,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轰隆——!”
不是雷声,是大地深处传来的第一声悲鸣。刑台坚实的玄岩地面蛛网般碎裂,裂纹疯狂蔓延,瞬间吞噬了周遭数名呆立修士的立足之地,惨叫声被更巨大的地鸣瞬间淹没。悬停在空中的血珠、尘灰,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四面八方爆射!
万籁俱寂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天地的恸哭。
天空不再是天空。浓稠如墨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奔涌汇聚,旋转成一个覆盖整个苍穹的漆黑漩涡。漩涡中心,一道赤红如血的巨大光柱轰然砸落,不偏不倚,正笼罩在宗主残破的躯体之上。光柱并非静止,它在疯狂地脉动、扭曲,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震彻寰宇的沉闷巨响,如同世界的心脏被攥紧、捶打。血色的光晕染红了云层,染红了碎裂的大地,染红了每一张惊骇欲绝的脸庞。
“宗主——!”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终于刺破了死寂的帷幕。是玄天宗大长老玄真子,他须发戟张,老泪纵横,不顾一切地冲向那血色光柱。然而,那光柱蕴含着天地至高的悲怒与排斥之力,玄真子甫一靠近,护体灵光便如琉璃般寸寸碎裂,整个人如遭重锤,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残破的刑台基座上。
“天地同悲…这是…道陨之兆啊!”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修士浑身筛糠般颤抖,朝着血色光柱的方向噗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沟壑纵横的老脸蜿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绝望地重复着,“完了…人间正道…完了…”
恐慌如瘟疫般在残存的修士群中炸开。有人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有人抱头痛哭,状若疯癫;更多人则像无头苍蝇般在剧烈震动的大地上乱窜,惊恐的目光四处逡巡,似乎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最终却只看到同伴脸上同样的绝望。有人试图御剑逃离这片末日景象,剑光刚刚离地数丈,便被漩涡中劈下的、毫无征兆的惨白电蛇击中,连人带剑化作一蓬焦黑的飞灰,簌簌落下。
涵婓就跪在血色光柱的边缘。
光柱带来的灼热能量炙烤着他的皮肤,但他感觉不到。帝君兽庞大而伤痕累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粗重的喘息带着滚烫的血腥气喷在他后颈,喉咙深处滚动着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涵婓的手,那只刚刚本能格挡、此刻却沾满无形罪孽的手,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碎石里。指甲翻裂,鲜血混着泥土,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光柱中心那具残躯上。宗主的脸在血色光芒中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有种解脱般的安详,与他胸口那狰狞的空洞形成最残酷的对比。一个声音在涵婓脑中疯狂尖啸,盖过了天地的轰鸣:“是你!是你的力量!是你引动的血蛊!是你的帝君兽!”这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凿刺着他摇摇欲坠的神智。\x~i+a.n,y.u-k`s~.?c`o_m?他想嘶吼辩解,喉咙却被无形的绝望之手扼紧,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强行咽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每一次颤抖都牵动着左臂上那妖异的血纹,血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带来阵阵灼烧灵魂的剧痛。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而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毒针,穿透混乱的人群,狠狠扎在涵婓背上。
是青冥。
他站在稍远处一片相对完好的高地上,身边簇拥着几位惊魂未定的宗门高层。他脸上同样布满“悲痛”与“震惊”,眼眶泛红,甚至恰到好处地流下了两行“哀恸”的泪水。然而,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最深处,在无人窥见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