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拿过了另外一瓶,如法炮制地咬掉瓶盖,仰着脖子灌进去一大口。冰冰凉、甜丝丝的口感暂时赶走了这个少年心中的烦恼。
“你怎么不喝?”王汉彰发现,站在身旁的赵若媚面红耳赤,一脸羞涩的看着自己。
“你……你咬过了。我…………”在这个夏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赵若媚心想,自己都己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个呆子难道还要装聋作哑吗?
可王汉彰这个呆子,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自己,开口说:“你擦擦不就得了吗?再说了,我又没病!”
“哼!”赵若媚赌气的打开了王汉彰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拿起汽水瓶浅浅的喝了一小口,脸上的红晕更盛。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王汉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赵若媚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听老师说,你也拿到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拿到了,我们又能当同学了。对哦,你打算报哪个系?”
看着有些莫名小兴奋的赵若媚,王汉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通知书是拿到了,不过我可能上不了南开了,我打算去天津警察训练所,毕业之后出来就是警官!”
“什么警察训练所?出来不就是黑皮狗子吗?你听我的,去南开,毕业之后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听到王汉彰不打算去南开大学报到,赵若媚顿时急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们家就指着我爸一个人挣钱,我要是去南开大学,家里面就得从外面借钱过日子!我还有两个妹妹,不能因为我去上大学,就让两个妹妹辍学吧?”王汉彰本来不想把自己的窘境说出来,但王汉彰觉得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他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赵若媚听后,顿时哑口无言。她知道王汉彰家里面的条件,但是就这么和王汉彰分开,自己又不甘心!
两年前自己刚到天津中学堂的时候,被学校附近的几个混混调戏。是王汉彰挺身而出,跟那几个混混打了一架。王汉彰虽然把那几个混混打跑了,但他自己的新校服也被混混扯破,鼻子也被打出了血。从那时起,赵若媚就对他有了朦胧的好感。但是,两个人还没有开始,就这么结束了吗?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轻易错过他!想到这,赵若媚开口说 :“我有钱啊!我有私房钱,有三百多块大洋呢,你先去上学,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王汉彰并没有当真,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花女人的钱呢?再说了,赵若媚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找自己要钱,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这种不确定的事情,绝对不能干。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警察训练所报到吧!
想到这,王汉彰开口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永远会记得你的这些话!等我从警察训练所毕业,混出个人样来,我再去找你的!到时候,谁要是敢欺负你,我还替你拔闯!”
说完这句话,王汉彰转身下楼。从阴凉的阁楼里面出来,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什么,这个少年的鼻子有些发酸……
从学校出来,走上三十多分钟,就能回到南门外大街裕德里的家中。裕德里位于老城厢的边缘,这一片住的都是在附近工厂工作的工人,沿街的门脸房开着买卖,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段。
不过繁华只限于南门外大街,进入胡同之中,就安静了许多。但是今天,情况却不同,王汉彰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发现胡同里面站着二十几个人,这些人身穿三菱重工天津支社的工服,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有的面有忧色的抽着烟,有的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王汉彰认识这些人,他们是父亲的工友。
看到王汉彰的身影,那几个面熟的掰掰赶紧招呼他过去,低声对他说:“快回家,你爸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