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求这位阿大夫给他退点钱。
听到王汉彰的回答,阿列克谢的眼睛瞪得如同牛卵!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会说俄语?”说话间,他的手摸到了办公桌的下面。在那里,藏着一支纳甘 M1895转轮手枪。
要知道苏俄训练了不少中国人,专门抓捕他们这种曾经在白军中效力的军官。听说前段时间,在上海的公共租界之中,高尔察克曾经的副官,就被人枪杀了!所以,他不得不防!
王汉彰完全不知道在桌子下面,己经有一支枪对准了自己。看到一脸震惊的阿大夫,他开口解释道:“我在天津中学堂上学时,教我们生物课的老师,就是俄国人。我的俄语是跟他学的。哦,对了,他叫亚历山大?伊万诺夫。”
听到这个名字,阿列克谢松了一口气,己经摸到枪柄的手收了回来。他认识亚历山大,这家伙原来是圣彼得堡大学的教授,十月革命爆发之后,他逃离了苏俄,来到天津谋生。既然这个年轻人知道亚历山大,那就说明他不是苏俄的人。
阿列克谢想了想,开口说:“年轻人,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你的诊费不会退的。但你是亚历山大的学生,我决定个人资助你20块大洋,去给你的朋友看病。很可惜,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说着,阿列克谢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张俄国道胜银行的银元券。在王汉彰接过钞票的一瞬间,他捏住了钞票的一端,继续说:“记住,你的腿每个星期都要来换一次药,在这期间不要过度的行走,也不要洗澡。你根本不会知道,失去一条腿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谢谢阿大夫,您是个好人!您放心,等我有了钱,我立马还给您…………”王汉彰接过了钞票,冲着阿列克谢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诊室。
走出俄国医院,一阵寒风吹来,王汉彰裹紧破旧的夹袄,一瘸一拐地朝维多利亚医院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活秤杆。
王汉彰前脚刚走,杨子祥就带着人来到了俄国医院。只不过他没有遇到王汉彰,在询问了阿列克谢医生之后,杨子祥又带着人赶往英租界的维多利亚医院。
维多利亚医院之中,王汉彰又在跟英国医生求情:“医生,您先给他做手术,剩下的钱,我最多半个月,不,一个礼拜就给您送过来!”
“NO! NO! NO!这可不是三十大洋的事情,病人在做完手术之后,还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一周,每周的费用,差不多就是十块大洋,我不觉得你能够付得起后续的费用。我们这里是医院,并不是慈善组织。当然,你可以把他送到意租界的圣心公会医院去,教会医院或许会免费为他做肠道修补手术…………”英国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漠。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转过身,向病房里面走去。
这名英国医生很是高傲,因为在整个天津租界之中,只有他能够开展这样的手术。但那些中国穷鬼,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逃避医院的账单。
如果王汉彰不会英语的话,这名英国医生根本就不会搭理他。这是看在王汉彰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之后,这名医生才跟他聊了几句,并且让他去圣心公会医院去碰碰运气。
但王汉彰却知道,圣心公会医院虽然会免费为穷人做手术,但需要排队。秤杆什么时候能做上手术,只有天知道。可秤杆的伤势己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不能再三天之内修补好肠道,他就会因为腹腔感染而死。
还有,听说圣心公会的医生,都是些没毕业的实习生,专门拿中国穷人来练手的。秤杆这种大手术,别在死在手术台上!
俗话说得好,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赵福林在世的时候,老龙头码头每天的收入都在上千块大洋,可是他这一死。码头被侯三把持着,王汉彰前去要钱,不但没能拿到一分钱,还差点挨了打!
没有钱,秤杆就得死。看着英国医生离去的背影,王汉彰己经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只有给他跪下去,看看能不能勾起这名英国医生的恻隐之心。
“医生,您等一下!”“王汉彰的膝盖骨仿佛灌了铅,喉头发紧,赵锅首曾说过:‘江湖人的脊梁比命硬。’可此刻,秤杆的命就拴在这条脊梁上——他闭上眼,双膝微微的弯曲,准备给这个英国医生跪下。
可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从背后拽住了他的胳膊,沉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么随随便便的给人跪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杨子祥站在医院走廊的阴影里,默默观察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在看到他即将跪下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