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与他毕竟不是血亲,在西延倒无妨,可在京城里,这么多眼睛躲在暗处瞧着呢,走得太近,免不得要惹来非议。”
曹公公苦口婆心,句句说得真诚。
“且上次刺杀太子妃不成,那幕后之人也定在另寻机会。”
“少出宫,危险便少几分。”
“还望太子妃能体谅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啊。”
“奴才在这宫里也几十年了,说句实在话,这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太子妃日后行事且要谨慎着。”
“若待执掌六宫之时,那就不是与继母、自家妹妹争斗那么简单了。”
“到时,太子妃要斗要防的可是后宫所有的女子,乃至那些那女子背后的母家势力。”
“遂,殿下今日的话虽有些刺耳,可那也是给太子妃提个醒。”
江箐珂虽然傲气且脾气不好,但也听得懂好赖话。
她听得出来,曹公公的话,句句发自内心。
而她也听进去了。
江箐珂顺着抄手回廊,朝着凤鸾轩而去。
那刺龙鞭被她拖在身后,像条被驯服的蛇,软塌塌地在地上爬行,跟她这个人一样没有气力,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挫败感。
江箐珂开始重新审视起这座宫来,并仔细留意着从她身边经过的每个宫婢,每位太监。
看着那一个个微妙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豁然有种陷在深渊之中的窒息感。
这里真的跟西延很不一样。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
孙悟空无论怎么翻跟头,怎么折腾,都逃不出如来佛主的五指山,逃不出宿命的镇压,且还成了佛主眼中的跳梁小丑,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可笑得很。
午后,江箐瑶得知她在宫里,又来她屋里瞎臭美。
江箐珂心情不佳,颓丧地窝坐在摇椅里,任由江箐瑶在旁边叽里呱啦的。
看着江箐瑶的那傻白甜的德性,又想起今日被李玄尧揭穿且训责时的狼狈,江箐珂忽然觉得自己跟江箐瑶比,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也没机灵聪慧到哪儿去。
哎。
江箐珂叹了口气。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都是同一个爹生的,那问题肯定出在爹身上了。
她这个西延来的土包子,真的就斗不过京城里长大的鸡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