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砚的指节抵在苏檀背上,烫得她发疼。
洞里又走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苏檀就算闭着眼都能认出那走路的姿势——林月白正踮着脚,往麻袋里塞最后一把青菜,叶尖还挂着灵泉特有的水珠子。
"走。"顾沉砚在她耳边吐气,声音轻得像松针落地。
可林月白突然转身。
苏檀撞进顾沉砚怀里,他的军大衣裹住她,松针扎得她脸颊生疼。
林月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檀甚至闻见她身上的雪花膏味——那是县供销社特供的,原主偷粮案后,林月白曾把半瓶雪花膏拍在她桌上,说"可怜你用不上好东西"。
"姐,那边有动静。"扛麻袋的男人突然说。
林月白的高跟鞋停住了。
苏檀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着顾沉砚的胸口。
他的手按在她后颈,拇指轻轻摩挲她耳后——那是他们约好的"别怕"暗号。
"是山风。"林月白的声音甜得发腻,"赶紧搬,爸说张警官最近查得紧。"
脚步声渐远。
顾沉砚拽着苏檀往后退,老孙头早猫在树后打手势。
三人绕到松树林另一侧,苏檀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棉衬衫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林正东...是林月白她爸?"她声音发颤。
顾沉砚没说话,军大衣下的后背绷得像块铁板。
张警官摸出纸条对了对洞口的松树,折好收进兜里:"明天天亮,我带队来抓人。"
"等等。"苏檀拉住他袖子,"灵泉的事..."
"放心。"张警官拍了拍她手背,"我查了三个月,就等抓现行。
你们今晚什么都没看见,明天该干啥干啥。"
回村的路上,顾沉砚始终攥着她的手。
苏檀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磨着自己的指腹,像在确认她还活着。
走到村口老槐树下时,他突然停住,把她抵在树干上。
"以后不许再冒险。"他声音哑得厉害,"要是你出了事——"
"我保证。"苏檀踮脚亲了亲他下巴,"但沉砚,咱们的灵泉...能救更多人。"
顾沉砚低头吻住她。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他们发梢,苏檀腕上的翡翠突然发烫,空间里的灵泉正翻涌着,像在预告什么。
林正东出现在石炭洞的身影,林月白往麻袋里塞灵蔬的动作,还有那声"林主任"——所有碎片在苏檀脑子里拼出幅画。
她突然明白,原主当年的偷粮案,或许根本不是意外。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