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缩在管道里,听着顾沉砚在下面制造动静——他踢翻了墙角的铁桶,守卫的骂声从远处传来。
“往东边爬!”顾沉砚的声音从管道口飘上来。
苏檀咬着牙往前挪,膝盖被铁皮划得生疼。
父亲的重量压得她肩膀发颤,可她不敢停——只要爬过三个弯道,就能到工厂后墙的排水口。
“到了。”顾沉砚的手突然从排水口伸进来,把她和老人拉出去。
后墙外的野地里,韩立的吉普车正亮着双闪。
苏檀刚把父亲塞进后座,顾沉砚就跳上车:“开!”
“人都安置好了?”顾沉砚给老人盖上军大衣。
“县医院附近的秘密住所,王大力盯着。”韩立踩下油门,“文件复印件我让小陈送过去了,他说‘清道夫小组’这几个字,够市局喝一壶。”
苏檀攥着父亲的手,掌心还留着他刚才塞进来的纸条——“镯中密信,救我”。
翡翠镯在腕上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天快亮时,吉普车停在城西巷口。
韩立指了指巷尾的老药铺:“暂时住这儿,药铺地下室有通往后街的地道,安全。”
顾沉砚把老人背进去,苏檀跟着跨进门槛。
霉味混着中药香扑面而来,梁上的积灰被风卷起来,在晨光里飘成雾。
“先歇着。”顾沉砚给她塞了块热乎的烤红薯——不知什么时候从空间顺的,“我去王大力那儿,晚点带早饭。”
苏檀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父亲靠在药柜上,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翡翠镯上,嘴唇动了动:“檀檀,镯子里……”
“爸,我知道。”苏檀摸出镯子,“等你好了,咱们一起看。”
窗外传来麻雀的叫声。
巷口有人挑着菜担经过,吆喝声混着晨雾飘进来。
苏檀突然觉得,这混沌的清晨,好像有光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