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向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踏入庭院,靴底不经意间碾碎了刚落下的几瓣殷红海棠,花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娇艳。他耳畔嗡嗡作响,既羞于自己的冒失,又惊疑于穆钰雯怎会在此,更惶惑于她话中似有若无的调侃之意。正欲告退,却见穆钰雯起身轻轻拨弄着熏炉,紫烟袅袅升起,飘来龙涎香与雪水烹茶的清冽气息:“既已来到,何不留下品茗一番?”
茶盏是珍贵的越窑秘色瓷,注汤时泛起蟹眼般的细泡。+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穆钰雯执壶的手势极为优雅,指尖的蔻丹如丹砂点雪般美丽。她体态婀娜多姿,曲线玲珑有致。她的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慕容向晚垂眸饮茶,却觉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躁动。这躁动中既有惊艳,亦有警惕——她为何在此?为何知晓自己的行踪?琴音、茶香、玉佩的热度,这一切是否早有预谋?
“公子可知,这‘雪水烹茶’需用三更天采集的梅花上的雪花,埋藏于地下三年方可获得清韵。”她忽然轻笑道,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烛光摇曳间,她脸庞的轮廓愈发精致,肌肤似被月色浸润,莹润如新剥的荔枝。慕容向晚闻言,心中一震,手一抖,茶汤不慎溅落在案上。他这才留意到亭外太湖石后,隐隐立着几个佩刀的影卫。穆钰雯却似浑然不觉,从紫檀匣中取出一卷纸轴:“昨日研读《桂西舆图》,见公子批注的屯田策,竟与我所写的《边郡牧民疏》不谋而合。实不相瞒,家父在桂西经商多年,常与我言及边疆民生之艰,故我自幼留心边政,希望能为改善民生尽绵薄之力。”慕容向晚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着玉佩之事与眼前女子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他忽觉胸口玉佩热度更甚,仿佛在与纸轴中的墨迹共鸣,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期待交织心头。
纸轴展开,赫然是用工笔小楷写就的治世策论。慕容向晚读至“以商养兵,以民固边”八字时,只觉热血上涌——这等卓越见解竟出自一位深闺女子之手,比起朝中那些腐儒,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他抬头望向穆钰雯,见她嘴角含笑,眼中闪烁着聪慧与自信,心中不禁生出钦佩之情,却也添了几分疑惑:她既深居闺中,如何能洞察边关之事?
“公子请看此处。”穆钰雯以银簪代笔,在“盐铁官营”四字旁画了一个圈。慕容向晚不禁暗自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女子,不仅才情出众,更是容貌姣好,体态婀娜。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穆钰雯的赞赏并不仅仅因为她的外表,更是因为她那独特的韵味和卓越的见解。
熏炉中的香料渐渐燃尽,子时即将来临。晚风卷起他的青衫,恍惚间,琴音萦绕耳畔。
琴音渐止,穆钰雯指尖抚过断裂的琴弦,忽然轻笑:“公子可闻‘旋暖熏炉温斗帐’?夜已深,亭中露重,不妨移步进暖阁细谈?” 她起身时,素纱襦裙扫过石案,惊得茶盏轻晃,越窑秘色瓷的幽蓝光泽里,倒映出慕容向晚微怔的面容。他这才注意到她耳坠上的东珠随动作轻颤,如寒潭落雪,与诗会上那袭墨梅长裙的清雅判若两人。
过九曲回廊时,鎏金灯笼将两人身影投在粉墙上,恍若双鹤交颈。慕容向晚嗅到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混着她发间的沉水香,竟与记忆中诗会那日相同。忽有夜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她忽然驻足:“公子可知,这灯笼上的‘柳’字暗纹,与您玉佩上的刻字同出一脉?” 他浑身一震,抬眼只见朱漆门楣上,莲花纹中果然藏着细小柳纹,与怀中玉佩的纹路如出一辙。
暖阁内,鎏金熏炉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照得金碧辉煌。斗帐上的鸳鸯戏水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金线,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
穆钰雯轻盈地抬手,卸下披风,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内搭的茜素罗衣如丝般柔顺,领口处绣着的蝴蝶纹样,与她腕间的胎记完美契合,宛如天成。那蝴蝶胎记在烛光的映衬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的魅力。
“这是梅花雪水。”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她执壶的指尖轻轻掠过他的手背,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慕容向晚触电般缩回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她将茶汤注入两个错金银酒盏,动作优雅娴熟。那酒盏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与她手中的茶汤相互映衬,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桑落酒配雪水茶,一暖一寒,正如公子此刻心境。”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洞悉了他内心的波澜。
酒液入口时,慕容向晚尝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那药香如同一股清泉,在他的喉咙间流淌,带来一种独特的滋